姜明月叹口气说:“老太君,一来白檀罪不至死,为人利用,二来,白檀毕竟陪伴我这么多年,让我眼睁睁看着她死,我实在于心不忍。”
这跟姜老太君骂凉国公混账,却舍不得他死,是一个道理。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便是个猫儿狗儿的,养了好几年,咬了主人一口,大多数主人还是舍不得杀了它们罢?
姜老太君深深叹息,姜明月又拽孟长的袖子,眼中流露出一丝乞求。
再不去救人,白檀就死定了!
孟长无奈地说道:“好罢,下不为例,若是都轻轻饶恕谋害主子的人,以后丫鬟婆子们还不得抢着造反?”
他是念在姜明月怀孕的份儿上才饶恕白檀,以免姜明月孕期难安。若非姜明月怀着身孕,任凭她如何劝,他也是不会救这种人的。
孟长镇定地步出大堂,太子正要举剑杀白檀,而白檀吓得浑身瘫软,双眼黯淡无光,她瞥见孟长出来,眸子里燃起希冀,身上像是一瞬间充满了力气,连滚带爬地跑到孟长面前。
太子杀红了眼,跟着来刺白檀。
白檀尖叫,伸手拉孟长的袍摆:“世子爷,救我!”
孟长朝后退一步,避开白檀的手,举起手运功,挡住太子的利剑,凉凉地抬眸:“太子,老太君敬重你,任由罪魁祸首由你处置。可是,白檀,你不能杀,她是我们王府的婢仆,自有我处置她。”
太子双目猩红,恶狠狠地瞪孟长:“孤是太子!难道还处置不了一个婢仆?孤今天便是杀了她又如何?”
“不如何,只不过你要按上个滥杀无辜的罪名了!”孟长甩开他的手。
他手中的剑没握稳,一下子掉在地上。
太子越发气愤,想叫自己的侍卫来抓孟长罢,但想想孟长的暗卫更厉害,便没有多此一举,瞪着孟长说道:“孟长!有本事,你把孤的太子位置也夺了去!”
孟长不屑冷讽:“你当谁都稀罕你的太子之位呢!”想起姜明月的交代,他纡尊降贵一般地解释道:“白檀的确有谋害人的心思,想谋害的却不是国公夫人,而是世子妃。你不用处置她。”
太子一愣,看了看惊骇瞠目的白檀,继而阴阳怪气地笑了笑,他手上、衣服上和脸上都染了血迹,但他却浑然未觉,这一笑,整个人像是暗夜的修罗。
原来这世上想要姜明月去死的人,不止他一个。
他就这副形容走进寿安堂,一脚一个血印,吓得仆妇们失声尖叫。
而白檀愣了一下后,怯生生地抬头解释,声音发颤:“世子爷,奴婢没有谋害世子妃,都是王姨娘逼迫奴婢的……”
“不要再解释了!”孟长厌恶地瞥她一眼,看见她眼中流露的情意,越发恶心,像是癞蛤-蟆趴在他脚趾头上的感觉。
至此,白檀为什么在王姨娘的逼迫下顺水推舟谋害姜明月,已经真相大白了,他却没有一点自豪得意的心情。
“世子爷!”白檀哀哀地唤了声,满满的深情。
怯懦的性子让她张不开嘴,用语言表达自己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