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长公主笑意盈盈,道:“小玠是个懂事的孩子,正事要紧。”
祖孙寒暄一番,彼此高兴,大长公主见天色不早,才打发韩玹和秦柏一处住了,道:“天色太晚寒气太重,这会子小玹就不要再回了,明儿个早起用了膳,外祖母再打发人送你回去,今儿就同小柏凑合一宿罢。”
韩玹知道今儿个过来必是走不了的,早便同七王妃那里打了招呼,如今见外祖母果然留宿,便打发人回去给母妃报信。
却说韩玹一瘸一拐的跟秦柏回了房,脱了靴子看时,果见脚裸处已肿起老高,连秦柏瞥眼看见都吓了一跳,忍不住道:“哎呀怎么都肿了?姐姐惯来行事还是有分寸的,怎么竟伤得这般重?”
先时秦柏只管看热闹,也是知道姐姐不会下重手,不过是两个人闹着玩罢了,何况韩玹也是练过的,到底也能应付一二才对,哪里知道竟是来真的?
韩玹冷冷哼道:“你何时记得她对我有过分寸?痛死了,秦小柏!”
秦柏强忍住爆笑,忙命人端了热水放了祛毒消肿的草药来给韩玹浸泡,然而热水泡过之后,该疼的还是疼,秦柏无奈道:“罢了,之前姐姐习武也多有受伤,我也跟着学了一些基本的推拿功夫,我看你这样子,只怕扭了筋骨了,你且忍一忍,我给你揉一揉吧,不然明儿个早起只怕肿得连路都走不得了。”
韩玹对此深信不疑,在他看来都肿成这般了若还没伤到筋骨那才是怪事呢,于是两人洗漱之后韩玹爬上床,秦柏很认真的说去做一下准备便来。
然后在韩玹听到动静再抬头时,就见秦柏一张脸煞白的出现在面前,不由吓一大跳:“喂!你干嘛!”
秦柏把脸上的面具撕下来,笑了起来:“我一直想这么做了,果然你也怕的。”
韩玹见此心头一动,莫名想起一件旧事,无语半晌方道:“莫非这是……你竟还收着它,吓我一次又能如何?还叫你想了这么多年。”
秦柏道:“没法子,当初被你吓得够呛,想忘都忘不掉。”
韩玹也笑了起来。当年两人扮鬼吓唬韩昱,把那小子直接吓尿了,听说后来韩昱夜里睡觉都不敢熄灯,能两个人决不一个人,怕是吓出毛病来了吧?
秦柏这才拍拍手,拉起架势道:“来吧,忍着点,一会儿子管好。”
韩玹犹犹豫豫的把脚给了秦柏,不放心的道:“你真的可以吗?千万小心些,爷的脚可是千金难换呢……”
“放心吧,真没两下子敢对你玹小王爷下手么?”
“别胡说……啊啊啊——杀人啦!!!”
“秦小柏我跟你有仇吗?你给老子轻点,轻点会不会,啊……”
“啊啊——不捏啦,放手!你快点给我放手!”
“好表弟,哥求你啦快放手……要命啦……”
“秦小柏!!!”
“秦爷!秦大爷!您老高抬贵手啊啊啊……”
“叫什么,瞧你这点子出息,也不嫌丢人。”
“你自己试试看,啊——”
“……”
这一夜秦家公子屋内传出的撕心裂肺的嚎叫声震惊了整个侯府,半宿方过。自此侯府上下再无人敢说他家公子是个柔弱的了,真真是将门无犬子!
秦小爷威武!
第二日韩玹起个大早,坐在炕榻上小心扭扭脚,说来真是奇了,脚裸果然丝毫不觉得痛了,不过他是不会等秦柏问的,着急忙慌的别了大长公主,一早便回了郡王府。
☆、第19章
韩玹因着小受了些皮肉之苦,这几日倒是清净,在家里陪着王妃喝会子茶,偶尔还看看书,有时秦柏过来探望七王妃,一起说几句话也罢了,整个人只觉无趣之极。
不过这几日相处下来,韩玹发现秦柏是个极念旧之人,对自己也是刀子嘴豆腐心,每每口头上占点便宜,行动上却是和风细雨……当然,除了那日捏脚!
不管怎么说,韩玹的感觉是终于有了一个同谋,且是一个思辨非常敏捷之人,最重要的是秦柏向着他的心!想想舅舅一家回来之前,一群酒肉朋友都是算不得数的,萧沉衍多是听他说却极少发表见解,亚父又是长辈,有些话自是不便深聊的,韩玹也觉得孤独。
秦柏简直就是这无尽黑暗之中的一点光,瞬间在韩玹的心海正中升了起来。
这日韩玹觉得似是好了不少,身心舒畅,于是抽空溜出了门子,左右无事,便朝宫里去了——也是该给皇祖母问个安了。
刚刚到宫门口,韩玹肩上便被人重重拍了一掌。
“哎——”韩玹大叫一声,捂着肩回头,便见来人也被他吓一大跳。
这人看年纪和韩玹不相上下,一袭黑色长袍,身姿高大俊拔,约有九尺,腰间一柄佩剑,面容冷肃脸似刀削,目中微带阴霾之色,却是个让人面对时有些不寒而栗的英俊男子。
“萧沉衍!”韩玹不高兴的道,“你今儿不是休沐,跑来拍我做什么?”
萧沉衍嘴角微微勾了下,沉声道:“又挨板子。”
“你才又挨了板子,不念个好。”韩玹愤愤道。
萧沉衍似是不信,皱了皱眉,伸手又戳了戳韩玹肩膀。
“哎吆,哎吆——别碰!”韩玹恼怒之极。
“真,挨打了!”萧沉衍脸色微变,“谁?”
韩玹忙道:“没事啦,前儿个在侯府上,被……跟秦小柏比划招式,不注意伤的。”
“原来,如此。”萧沉衍点点头,仔细看韩玹脸色,知他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