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闷在水中,又过了许久,缓缓的吐出一口气,在水中形成一连串细小的气泡。
项羽的双眼紧紧闭着,脑海中闪过各式各样的昭昭。最后不得不承认,就像李信说的,虞楚昭是要被宠的,而且是要使劲儿宠,宠坏了,才是最让人放心的模样。也只有那副无赖而顽劣的小模样,才是最适合昭昭的。
项羽猛地窜出水面,古铜色的健壮的胸膛起伏,深呼吸。
“爷的人,爷自己会宠!”项羽愤懑的想,同时把李信的身影从脑子里面拍飞出去。心道要是没这个人,也不会和昭昭闹成这个样子。
项羽□□的身体犹如年轻而健壮的猎豹,身上氤氲开的水汽,缓缓蒸腾在空中。项羽抬手,从屏风上抽走洁白的里衣,舒展着筋骨,将单衣套上。
虞楚昭在项羽离开后继续眯着在水里泡着,脑子里面嗡嗡的,似乎在思考,又似乎思维完全停滞了。最近要想的事情实在太多,虞楚昭天天对着沙盘,觉得心力交瘁,那项羽还拉不下脸来认错……
水凉了,虞楚昭跌跌爬爬出来,擦干,上床,睡觉。
虞楚昭在抱着被子来回翻滚几周之后,终于一掀被子,毛躁的从床上弹起来。
虞楚昭是个相当“随和”的人,至少他从来不会强迫自己做什么。于是睡不着,就干脆不睡。
一点烛光如豆,随着虞楚昭呼吸晃晃悠悠。
一团乱的沙盘已经归位,山川河流,恢复成原来应有的样子,甚至比起原先的大秦版图,做了更加精确的调整。
一点烛泪缓缓流下,虞楚昭揉揉眼睛,视线投向临济,眼前闪过的却是当年王贲围困大梁的旧戏。
魏咎王弟魏豹前来求援,项梁惦记和景驹,不曾表示,但是其实也算是应下了,不日便将率军前去临济。
景驹活不了几日了,但要熊心名正言顺的当楚王,还少一件让他名正言顺的东西。而这件东西,就在那襄城内。
虞楚昭迷迷糊糊,终于支撑不住,两眼一闭,趴在了案几上。
“我就睡一小会……”虞楚昭心里想到。
隐约的梦境之中,虞楚昭听见雨声渐小,悠悠扬扬的芦笛声响了一夜。
次日,虞楚昭一觉睡到天光大亮。
“小爷怎么在床上?”虞楚昭一脸毛躁的从床上爬起来,想到昨夜梦中的芦笛声,不知道抱他上床的是项羽还是李信。
项羽不来道歉,天天在合欢树上蹲着报到,虞楚昭拉不下脸来,对项羽爱搭不理。于是,整个项家都被这两人带着,陷入了一种莫名的低气压中。
虞楚昭胡乱洗漱完,在院内的合欢树下站了一会,树上没有动静——项羽竟然没来。虞楚昭叹气,迈步往外走,心道:“这个没有恒心的野男人!”
下相内水道密布,四处小巷几乎是一个样。杨柳抽枝,挂在河畔,满街苒苒物华。
“你就这么跟着?”李信抱臂站在一屋顶上。
“与你无关。”项羽漠然道,站在另一侧的屋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