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羽,到底怎么了?”手指心疼的去抚摸那两鬓的白发,但却被爱人猛的扭头让开了。
“不用担心,昭昭听话,很快,很快就没事了。”项羽躲开虞楚昭的视线,同时试图安抚怀中明显已经开始不安的小爱人。
“你说话。”
虞楚昭的声音在空寂的室内带出一层回声,但是依旧没有得到抱着自己的黑衣男人的任何回应。
那双鬓的银丝化作一种触摸不到的疼痛,深深的扎根在每一个骨缝里头,拔除不掉,肆意滋生。就连三年前关山上大火焚烧的疼痛和此时相比,仍旧是那么不值一提。
虞楚昭尚在自顾自的感伤着,却不知道那个紧紧搂住他的黑衣男人却想,这个从十四岁开始便腻在他身边的皮小子长大了,不再是那副一个不如意便大吵大闹甩脸子的少年公子哥儿了。
他的昭昭会关心人了,会说出以往说不出口的话了,这份坦率却又是怎么磨砺出来的
项羽收回一只手,粗糙的带茧的指腹缓缓摩挲着那张在梦中千百万次出现的脸。
昭昭还是当年的模样,项羽有点落寞的想着,但是人却是变了心性了。
这些虞楚昭翻来覆去出口的话,是当年那个嬉皮笑脸的小混蛋无论如何都无法启口道出的言语。
确实,实际上纵然这番话其实总会在虞楚昭唇舌间翻滚不知道多少遍,但当事人当年却是绝对开不了口的。
黑暗中,虞楚昭的手指蜷缩在项羽瘦削的脊背上,不敢张开手指去抚摸那条明显突出的脊梁,生怕那样的触感会刺痛已经因为这一次意外的相聚而不堪重负的心脏。
“没有。”项羽否认虞楚昭的话,同时重新把鼻梁埋进虞楚昭的发丝中间,努力汲取这身体上熟悉的气味。
“哪怕就是这最后一次也好,让爷记着这味道,这温度,带着这段最后的触碰的记忆走向死亡吧……”项羽这么想着,滚烫的泪水从他深陷在眼眶中的眸子里渗出来,砸落在鼻梁下的发丝间。
虞楚昭猛然战栗,挣扎着试图脱离项羽的怀抱,想抬首看狠狠抱住自己的男人怎么了。但是项羽的怀抱如此的坚固,宛如一道道铁链将他的所有动作完全禁锢。
“说!你怎么了!”虞楚昭出口的话是在项羽面前的时候前所未有的强硬,但是陡然沙哑下去的声线却出卖了他内心难以抑制的不安。
项羽的气息一滞“想你想的紧。”
一句话震落了虞楚昭眼眶中噙着的泪,挣扎的动作瞬间绵软下来。
这样一句话项羽说过不知道多少遍,但没有一次能用三年时光诠释的如此完整又哀伤的。
项羽宽厚的手掌扣住虞楚昭的后脑勺,怀中人温暖的躯体中跳动的心跳和他胸腔中搏动的频率完全一致,就像两颗心脏在用同样的旋律谱写着生命。
“只是爷没法陪他走一辈子……”项羽想着,低头去搜寻怀里人的嘴唇。
一个吻的到来是那么不期然又顺理成章。
虞楚昭顺从的扬起头回应项羽的吻,带泪模糊的视线中,映出一双藏住了所有感受的黝黑的眸子。
双唇先是小心翼翼的试探着相互触碰了一下,一道电流登时从触碰的位置传达到四肢百骸,两人均是不约而同的一震,嘴唇在短暂的分开之后,便是更加热烈狂野的纠缠。
“唔……”虞楚昭的舌头被项羽用力吮吸着,又疼又爽的感觉让他难耐的发出压制在唇舌间的呜呜声。
这种似是求饶又似乎是祈求的声音直接让虞楚昭自己红了脸,合上的双眼睫毛不住的扑闪着,觑着眼睛看上方专心接吻的项羽。
“专心。”项羽一直不曾合上眼睛,视线舍不得离开的描摹着雨虞楚昭的模样,黑亮的瞳孔中映出那张叫他魂牵梦萦的脸。
面前的那张俊脸连带着怀中熟悉的温度在这一刻彻底将项羽心中的疑惑也好,愤懑也罢,全部都弥散无踪了。
“也罢,是人是鬼,到底是为何离开三年,爷都不管不问了……”项羽凶狠的□□着凑上来的那对薄唇,突然觉得一切疑惑,一切不满,一切痛彻心扉的诉说都不过是在矫情。
他项羽想见的不过就是虞楚昭这个人,想临死前再看上一眼就好,管他是人是鬼,是敌是友。
火热滚烫的鼻息交融间藏匿着咸涩的泪水的味道,在两人的口腔内翻滚着,和彼此熟悉的气味糅杂在一处,苦涩又甜美。
就像是在用全部的生命的热度绽开的湿吻将两个本应该毫无关联的生命紧紧牵绊在一起,已经不是一生一世的生死相依就能诠释的干净的了。
夜色笼罩舞阳,破败的良品布庄中一点火光透过风化剥落的纸糊窗传递到青石板的街道上,沾染上一层橘色的,温暖的光。
落灰的地面上铺着两人褪下的衣裳,潮湿的水渍晕湿了交缠在一起的衣裳,暗示着不久前发生的,酣畅淋漓的□□。
赤身luǒ_tǐ的二人四肢纠缠,像两头相互取暖的兽。
虞楚昭小孩儿一般蜷缩在项羽古铜色的胸膛之中,一会儿后悄悄抽身而出,支着胳膊撑着脑袋,借着跳动的烛光看男人倦极熟睡中的英俊面容。
一滴苍白的烛泪和虞楚昭眼角的泪水一起缓缓滑下,只不过一滴落在了蒙尘的地板上,一滴被虞楚昭平摊的手掌接住。
那修竹般的腕子堪堪悬在项羽紧蹙起的眉头上方,虞楚昭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