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九弟,会直接把赵咎给贬到犄角旮旯吧,也不对,赵咎可不敢对着九弟叨叨叨……德光帝就更觉得九弟说得对,他屁股底下这倒霉催的位置,还真不适合九弟那性子的人来坐。
德光帝就随手翻看奏章,随便听赵咎念经,又想起九弟说的——文臣归文臣,武将归武将,打仗的事都交给武将,别叫文臣掺合。
德光帝深以为然。
纵观史书,多少本该胜利的战役,甚至整个国家的国运,都毁在了一帮子只会吟诗作对,高谈阔论,纸上谈兵,还偏要去领兵抗敌,试图用大国礼仪之邦的满口仁义道德(割地赔款丧权卖国)的行为去感化敌人的刀剑,最后抗着抗着被完虐,不是自刎就是反叛的文人头上。
这是九弟的原话,还真不客气,却真对,虽然偶有几个智勇双全的文人成为良将名帅,但大多数还是九弟嘴里的那种。
忽然,德光帝听得“啪”一声,他看向声源,竟然是新进的紫宸殿侍讲,新科榜眼苏岷手里一本奏章掉在了地上——这可是大不敬的罪名。
苏岷立即拾起奏章,一躬到底,险些没给跪了。
腿软,他真的想跪了啊。
德光帝绷着威严的脸问:“怎么了?”看苏岷想要藏在怀里的奏章,似乎是明黄边角的,宗室的?
苏岷哆嗦嘴唇,说不出话。一个小内侍最机灵,飞快上去拿了那奏章,那苏岷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还敢抓着不放,叫小内侍使了个巧力才夺了过来,恭敬呈给皇帝。
德光帝拿过来翻看,一边看一边眼睛就瞪大了,忽然就一把摔了奏章,脸色狠戾,暴怒大吼:“给朕把皇后叫来!”又大吼,“御林军!御林军!”
值班的易青迅速进来。
德光帝暴怒吩咐:“叫上三百人,给朕围住了承恩侯府,把梅显那个老匹夫还有一干亲眷通通抓到天牢,一个都不许走脱。特别是他那个胡姬的妾。”然后红着眼睛指着那奏折,“你还真敢……还真敢啊……”
小内侍从没见过这样的陛下,战战兢兢拿了奏折,也不敢看,呈给了皇帝。
德光帝又看了几遍,还是摔了那奏折,那奏折不堪虐待,就从中间撕成了两半。
德光帝拍桌大吼:“御林军!”
易青又进来。
德光帝咬着牙问:“梅容你认不认识?就是承恩侯府那个杂血胡子。”
“属下认识。”那胡子是楚王独宠,又是首个拿朝廷俸禄的胡子,如今是八卦界头榜,风口浪尖的人物,谁不认识?光凭那独一无二的长相和举世无双的狗屎运,就得认识啊。
“去,给朕杀了他。”皇帝不能乱杀百姓,但杀一个胡子不会被追究责任,说不定御史还会称赞皇帝。
易青单膝就给跪了:“陛下,他……是楚王殿下的……”
不提还好,一说这话,又把德光帝点爆了,他直接推翻了紫檀木的沉重书桌,暴喝:“杀了他,有事朕担着。”
易青苦着脸,不是他不执行命令,问题是梅容是楚王的人,他杀不掉啊,锦衣卫是摆设么?
赵咎悄悄看了那可怜的奏章内容,也想跪了,手都哆嗦了,这是要翻天啊。他看皇帝还喘着粗气,就劝:“陛下,冷静!冷静!不可为了一个胡子,伤了您与楚王殿下的和气。”
九弟就是德光帝的紧箍咒,立即就将他的理智唤醒,他开始在大殿里踱步,问赵咎:“老师,朕该怎么办?”
这话问得微妙,实在因为德光帝知道九弟的性子,我行我素,任性妄为,又智计百出,翻脸更无情……连对他也毫不留情。他根本没有能制住九弟的时候。一般都是他被九弟吃得死死的。
“不如请楚王殿下入宫来,您当面……冷静一点……问问?”赵咎提议,陛下暴走,一般也就楚王能拿住他。
“皇后驾到……”门外有內宦传音。
德光帝就气咻咻冲过去,一脸想要杀人的狠戾,立即被赵咎搂住了腰:“陛下使不得,皇后娘娘怀着嫡子龙嗣,不能有失啊。”
问询赶过来的彭予也去抱腿,给门口的內宦使眼色,那內宦悄悄溜出去,过没多久,就传来內宦惊呼“皇后晕倒啦……”
德光帝再生气也没办法对一个晕倒的还怀孕的女人撒气,只好咬牙运气半天,看在未出世的嫡子面子上,沉声大吼:“叫御医去仁明殿……”继续在大殿里走来走去,最后忍无可忍,说:“召楚王进宫。”
有倒霉內宦被点名,只能飞快去通传了。
……
沐慈这会儿在冥想,在殷留的指点下,逐步完善体内气脉的运行,被夸了一句“纯净灵体,通透如玉。”所以沐慈炼气感,并没有任何阻滞,只因为气血差体质弱,而有点ròu_tǐ力量上的欠缺。但相比从前,沐慈的身体已经好多了,好好养着,应该不会出现青王担心的,他“先走一步”的情况。
沐慈淡淡点头,又在殷留心目中留下不骄不躁,自在风清的评价。
然后戚焱过来,一脸凝重说:“宫中请您入宫,陛下召见。”压低嗓子说,“陛下发了很大的火,梅皇后险些遭殃,国公爷不在,您要慎重。”
因为征西军要回来休整的两个番号,会带着伤兵先回来,牟渔最近在外头忙着准备药材和军医院扩建。
微生疏过来,也脸色难看,说:“殿下,您增派去保护梅总的人说,有三百御林军想带走梅总,但我们没让。”
沐慈点头:“做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