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蕃使节中也有聪明清醒的,说如此一来,高蕃太过依赖大幸,长远就消磨了志气,迟早成为属国等等。
但是没办法,高蕃是有缺陷的经济体,不能自给自足。对大幸这个完整繁荣经济体的依赖是不可避免的,也只能依赖大幸。不开放边贸,大幸遏制走私,高蕃迟早也会落后消亡在历史长河中。
沐慈拿到与高蕃商谈的初步条款,表示会把关。楚王本就负责重开边贸事宜,与高蕃交易的“土特产”更有许多是楚王这边独家提供。
公事说完,沐慈道:“中午到了,两位一起用个午膳。”他看看跟着唐郁洲进来,打扮像个书童,一直垂头不语的瘦弱青年,声容平和道,“窦驸马不介意的话,也留下一起?”
沐蕴歌和唐郁洲面色惊异,不过他们一直知道沐慈有神鬼莫测的智商能力,能注意到这个人并猜出他的身份,两人并不觉得奇怪。
那瘦弱青年抬起头,露出一张苍白瘦弱到极致,却不掩清俊,唇角紧抿透着几分倔强的脸。
他声音有些怪异的嘶哑,从胸臆间爆出一声沉沉的悲鸣:“求楚王!救我!”
第427章 立法风波
那一声“救我!”数不清的沧桑坎坷,道不尽的悲伤绝望。但即使这样,那苍白瘦弱的年轻人还是直挺挺站着,容色哀戚,目光决绝,却不见太多卑贱瑟缩。
沐慈平静看着这个头发已经半白的年轻人,一时没有说话。
没有任何人能从沐慈的面色看出他的情绪,唐郁洲苦笑一声,过来对沐慈抱拳施礼,只能诚实道:“唐某与喆之是好友,看他过得日子……实在于心不忍,才帮着喆之,大胆求到王爷头上。”说罢深深叹口气,“想当年,窦状元何等fēng_liú文采,可惜……”
窦哲是天授二十三年科举夺魁的状元,可惜太年轻,涉世不深,被永嘉公主“榜下捉婿”给骗去当了驸马,过了七八年生不如死的日子。
窦哲是徐州清河郡窦氏望族的嫡支子弟,其父与好些窦氏族亲在朝为官,看窦哲的日子不好过,也为他抗争过,谁知遇到天授帝那个帮亲不帮理的皇帝,表面上补偿一番,赐窦哲一座驸马府,允他单独居住并派五十御林军护卫,可护卫再多,谁敢对永嘉公主动手么?还不是被吊打。
窦氏一族更被永嘉公主记恨,打压。
身为驸马,是没有实权的,除非死,更是不可能与公主和离。在宗法家族制度为主的大幸,一个家族和一个已经没有了前途甚至生命随时不保的窦哲,孰轻孰重很容易衡量,渐渐窦家也不敢管窦哲了。
本来永嘉的亲弟弟德光帝继位后,窦哲就打算不着痕迹一病而死的,结果出来个楚王,智商与实力碾压,吊打了安顺郡王沐意和永嘉公主,才让窦哲有了喘息余地。
这些事沐慈都清楚,他十分平静问道:“永嘉这段时间都被禁足学规矩,宫里也派了两百御林军给你,永嘉身边只剩五十,是人手不够?还是有人不听你的话?”
窦哲苦笑,对沐慈深深鞠礼,声音嘶哑道:“都不是,多谢楚王,这两个月,是我做梦都没过过的安静自在的好日子。可是……您也许能明白,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沐慈神色平和,却问得有些尖锐:“你是在用你的伤痛与悲惨,来获取我的同情与帮助?”
窦哲下意识更加挺直脊背,目中满是坚毅:“楚王殿下,我一直无比钦佩您,您从没有利用过伤痛来获得任何同情,您全凭自己的能力与品德来获取自己想要的生活。”窦哲不顾唐郁洲拼命对他使的眼色,像个二愣子一样直白诚恳道,“所以,我不是来获取您的同情,我只是希望一位被天下人钦佩的贤明王者,能够帮一帮您顺手就可以帮助的人。这对您来说只是举手之劳,对我来说,却是唯一的希望。”
沐慈眼睛眯了一下,问:“我不能随便答应你,你所图非小。说吧,打算怎么做?”
“我要休妻!”窦哲狠狠道,他要让永嘉公主付出代价。
唐郁洲的眼睛都快抽筋了,就连沐蕴歌都面露讶异。
这个窦驸马可真敢想。
与皇室之人结亲,连和离都根本没可能。嫁入皇室的女子,有重大过错的,不是死了就是削发为尼入静安寺修行。而皇室公主的驸马,能像静和大长公主的驸马方国公那样有好日子过的太少。没好日子过的驸马只能忍着,不忍就只能去死,出家做和尚的都没有,根本不可能和离。
当年宁国大长公主是宗室女中第一泼辣蛮横的,不得驸马白靖的喜欢。白靖背着她养了外室生了白霖。宁国大长公主捅死外室,险些把白靖和白霖一起弄死,若非白靖的父亲永安老侯爷抬着棺材进宫面圣,白靖白霖根本救不回来。
白靖也不是和离的,是被宁国大长公主一纸休书休弃的,成了历史上第一个被老婆休掉的男人。本来白家是跟着太宗皇帝打江山掌兵权的将门世家,如今被打压的根本不能看。
窦驸马倒好,不说与永嘉公主和离,非说要休妻,根本是痴人说梦。
而且,楚王再与永嘉不和,他也是姓沐的皇族,皇族的面子总是要顾的。沐蕴歌和唐郁洲有些忐忑看着沐慈。
沐慈依然是无波无澜的样子,让人看不出情绪。窦哲背后的衣服其实已经被冷汗浸湿,才听沐慈不紧不慢,淡淡说:“窦状元,你研究我,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