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顺看了乐恕,又看看沐慈,只觉得两人像是亲兄弟。若是让乐恕现在来假扮沐慈,怕是很能唬住人。
没多久,门房又回报说清河王世子沐蕴歌领着苏家幼子苏岷,王相公家长子王之宏求见,投了一张谢帖,感谢沐慈慷慨借出似锦园给他们举办诗会。
沐慈问乐恕:“我记得似锦园已经独立运营,他们是租的吧?”
乐恕虽武力值可以忽略不计,但文化功底强,过目不忘,虽没沐慈那么夸张,但他很用心,会有意去记许多沐慈可能用得上的信息。
沐慈问什么他都能答得上,便收了文房四宝,只笑道:“似锦园紧挨着王府,公爷(牟渔)怕府里安全出漏洞,没给外人承包,只由他和几位大将军一并出银子买了十年承包经营权,说是给娘子赚点脂粉钱,没娘子的就攒点老婆本。”
沐慈:“……”
“因那会儿您伤着,便没用这些小事扰您静养,后来事一忙许是忘记与您说了。”乐恕又有些脸红道,“我祖母听闻此事……她在出事前便很爱逛园子的,最爱似锦园精致,便把她的嫁妆变卖一部分,也投了一笔小钱进去。”
沐慈:“……这是准备给你攒钱娶媳妇?”
乐恕抿唇,莫名有些倔强,道:“我不娶妻的。”
“你还小呢,等几年也行。”沐慈并不赞同早婚,不纠缠私人话题,问,“那场诗会收了多少银子?”
“清河王世子的睢园诗会,那是大幸一等一的文会,借用似锦园哪能和他们谈银子?公爷不仅不收他们租钱,还送了新鲜瓜果。所以,名义上还是您借出了园子。”
起睢园诗会便心驰神往,目放异彩,本来就优美的脸庞更似散发莹润光泽。
沐慈无奈道:“都免费了,你们能收回本钱吗?阿兄还好,他家底丰厚,没家累,脸皮还厚,大手大脚把钱花完了还能蹭我的。你祖母那边可不好交代,老太太能有多少嫁妆?”
乐恕没敢说他祖母当年十里红妆,可有钱了,当年他父祖被定罪,虽罚了银钱,但嫁妆是女方私产,并不在罚没之内。祖母又有许多朋友,便侥幸保住了。当然财不露白,乐恕也没到沐慈面前显摆的必要,便低调道:“祖母说赔了也没事,权当一乐,她就图可以随时去逛园子。”
“倒是个看得开的老太太,我挺喜欢她的,难怪能教出你来。”沐慈又问,“诗会何时举办的?”
沐慈一问,乐恕就明白了,笑得略有些不好意思:“九月二十八日。”
“哦……”
现在都十月十六了。沐慈便知清河王世子来道谢是幌子,还是为了英烈祠一事。
沐慈喜欢办实事,不爱与人虚以为蛇讲交情。乐恕知道沐慈性情,便有些着急。只因现在文人情绪激动,而清河王世子才华、声望都数一数二,算是文人代表来与沐慈谈话,若请见被拒,并不妥当,会激化矛盾。
可乐恕再不敢多嘴建议沐慈应该如何做。只因上回乐恕怂恿沐慈在泰和楼会晤常大学士,才给了忠义会机会在半路刺杀。为此乐恕虽没因保护不力被降罪,却因擅改楚王线路,增加危险系数而受了处罚。他自身也悔痛,便吸取教训谨守本分,不再逾越。
谁知,沐慈抽过一张纸写写画画,然后才吩咐:“请他们去平安殿。”
“啊?”乐恕张大嘴,这是……要见他们?
“是!”和顺应下,他脑子一根筋向来考虑不到其他问题,便从来不问问题,立即下去吩咐了。
沐慈要往外走,乐恕才回神,赶紧轻手轻脚给沐慈披上披风,嘴角却忍不住上翘。
“高兴了?”沐慈淡淡问他。
乐恕笑容温雅:“爷哪是心疼我,必是心中已有计较。”
“知道就好。”沐慈道,“以后你若有想法不必藏着憋着,只管说。你是王府侍郎,有查遗补缺,建言建议之权,至于是否采纳是我要衡量的。”
乐恕笑意扩大,也不推辞:“我明白了,爷……”一双漂亮的瑞凤眼温润看着沐慈,闪烁点点星光,满是倾慕崇敬。
沐慈只是淡然一笑,拍拍他的肩便走了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