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沐慈平静开口。
齐王根本不应,逮着错处就指责:“按辈分,你这个黄口小儿还得唤本王一声叔公,你竟敢直呼本王称号……这般跋扈,这般目中无人,根本就是不把祖宗规矩,不把皇上,不把先帝看在眼里……”
沐慈不为所动,只问:“嫌疑人呢?”
齐王暴跳:“你休想碰本王儿子一根毫毛……也别做梦,以为带人逼上门来,本王就害怕了,就会把儿子送出来,被你严逼,承认莫须有的罪名。”
沐慈竟然还微微颔首,点头道,“的确,他有保持沉默的权利,因为他所说的一切,都会成为证据。他也有权利在审判之时,委托懂得大幸刑法的人帮助他辩述……如果找不到这样的人,可以委托三法司指定一个;在任何时候,他都可以不回答他不愿意回答的任何问题,终止谈话。”
不说齐王愣了,根本无法理解。便是方善悟这个刑部尚书也瞪大眼,还是头一次见到这么宽宏平和的,甚至可以说为嫌疑犯着想的受害人。
不是说楚王一怒,便血流漂杵吗?忠义会的各处坛口,只怕现在还没把鲜血染红的地面冲干净。
便是牟渔都觉得奇怪,只是他一贯不表现在脸上,抱臂守在沐慈身边。
齐王立即抓住机会,道:“你别想骗本王,骗得我儿出来再翻脸不认帐。”
沐慈目光清宁淡远:“任何人被指控了罪名,都有申辩的权力。”他看向方善悟,“方尚书说呢?”
“理应如此。”方善悟点头。
齐王眼珠闪烁,内心动摇,他清楚沐慈一贯的信誉,是个说到必然做到的人。方善悟也是方正守信的人。
只是……
不!
上了堂,就身不由己了,况且忠义会和儿子,的确脱不开联系,只怕……
齐王用力摇头:“别想骗本王,上得堂了还能由得我儿申辩吗?我儿无罪,本王今日就护着他到底,看今天谁敢动一动?”
沐慈目光微凉,不再言语。
牟渔知道沐慈不爱与人口舌争辩,便冷笑道:“叔公,您这么做我就看不懂了,莫非您的嫡五子真有什么嫌疑,才不敢上堂申辩?”
齐王指着牟渔:“你啰嗦什么?你是什么身份,带人用刀剑严迫我一个御封的超品亲王?你们就不怕天下人戳你们的脊梁骨?”
牟渔从怀里取出先前一个圣旨,让李海宣读,才道:“您看,查案抓人都是三法司主持,因贼人势大,两位大人才对楚王府求助。”
方善悟无奈一笑,而吕秉辰和窦源飞快配合点头,因为忠义会和幕后主谋,他们是绝拿不下来的,就不好对德光帝交代。
牟渔继续道:“作为御封藩王,有守土卫国,拱卫京畿之责,楚王府才借出人手帮忙……手续齐全,未有违规处,如何能指我们跋扈越权?这才是莫须有! ”
齐王:“……”
虽然大家心里都清楚是楚王府做主导,可楚王贼啊,把法规吃透,因打击忠义会闹出动静大,还入宫请了旨,又叫三法司顶在明处,让人找不出楚王府丝毫错处。
沐慈依然没开口,超然地平静,对宣旨内侍李海勾勾手指。
李海一直在细心观察楚王气色精神,见楚王召他,便立即凑过去。
沐慈只拿了他捧手里的圣旨查看,然后问李海:“宣过旨了?”
李海也不敢看任何人,飞快回答:“宣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