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世子嘴角一抽,试探:“那这样,待我父王醒过来,他身体不会太好,我带父王和母妃去南方修养,怎样?”
贤世子一退再退,也是无奈。九年前他大哥贞世子在北戎身殒,定王就从西北边境退了,退至天京城。如今不得已,还要再往南退才能保全。
罢了,父王能活,比什么都重要,兵权彻底放弃后,楚王能不能弄到手,就看他本事了。
沐慈却还是没表示,黑魆魆的眼睛凝凝盯着人看,澄澈透亮,却毫无波动。
贤世子拧眉,觉得无处着力。
他三十多年的人生,和形形色色的人都能打交道,没有谁是无欲无求,毫无弱点的。可现在,他觉得十分棘手——他好像找不到沐慈的欲求。
这意味着——这少年,没有弱点可攻破。
大概再加十几万兵权,也无法打动这少年,还真是见了鬼了。
……
沐若松整个人都懵了,不可置信看着沐慈。
若缺,为什么沉默?
——你……想要兵权?
——不!你不是这样的人!
——那你想要什么?
——我能认为,你是想要我吗?
沐若松不知道。
他忽然发觉自己从未真正了解沐慈——沐慈心沉如海,深不可测,他无法用自己十多年未经受太多风雨的人生阅历,来读懂沐慈。
他不确定沐慈到底想要什么?
沐若松记得沐慈曾表示自己不继位,就有可能救活祖父。他还曾经很傻很天真以为沐慈多少是为了他才……
后来天授帝病逝,沐慈忙乱又生病,一直没有解药的消息。他一直以为是没有弄到,并不敢问,也只顾担心沐慈身体,也无心催问。
谁知道,沐慈有解药!
为什么不说?
——若为了我,为什么不提解药的事?
——若为了兵权……否则家里还有什么值得图谋的呢?
——自己真是被感情冲昏了头脑,孑然一身,没有实力没有能力,能有多大价值?能和十几万兵权相提并论吗?
——自己完全高估了在这个手握权力的亲王心中的分量吗?
任谁掏心掏肺,豁出性命不要只为这一个人,结果这个人做什么都自己心中有数,做下决定,只对你说“你还不够格左右我的决定。”
谁都会心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