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金蟾暗揉眉心,要说点什么吧?
正欲开口,楼下突然就传来大呼小叫的声音:“雨墨姐姐这边、这边儿——”弄璋急得不行的声音率先拔高一个八度。
“哎——别啊,别我就一个人去找啊?再来两个,他不在这边可如何是好?”雨墨的声在院子里也风急火燎地叫了起来。
“别急、别急——奉书、弄瓦你们几个也分头去找找——”素来稳重的奉箭也跟着喊了起来。
“哎哟——”也不知谁跑跌倒的声儿也传了上来。
“再急也要慢些,不然你这么冒冒失失的,就是把骨头都摔碎了,也是白耽搁时辰!”
奉箭心疼的声二度传来,接着还有孩子“嗷嗷嗷”得哭声。
夫妻俩不禁一惊,暗道:
有外人闯进来,惊着了孩子么?
“我且去看看!”柳金蟾身为一家之主,岂有坐视旁观只理,掀了被子,就跳下床开始胡乱穿衣着裤,衣裳还没系好,就趿着棉鞋要往外奔。
“回来——回来——”
北堂傲浑身裹着被子,一手提着烘在熏笼上的裘袍就追着柳金蟾到屏风处,拉着柳金蟾:“天大的事儿,你要穿暖和啊?着凉了可怎么办?”
“没事、没事儿!”
柳金蟾嘴上是怎么说,手却是把下面的衣带子往上面系。
“看把你急得……”
北堂傲眼见柳金蟾慌得没了主次,赶紧将夹着棉被,就伸手去给柳金蟾解系错的衣带,无奈他手一松被子,厚厚的羽被岂是夹得住的,瞬间滑出北堂傲大半身子,羞得北堂傲忙拉,柳金蟾就先帮他把被子又拢了回去,围了个密不透风:“你跟着来凑什么热闹?这大冷天,赶紧回去!冷着了,可如何是好?这可是腊月的天气!”顾着别人就顾不着自己了!
“那……你系好!”
北堂傲眼见柳金蟾急成这模样,还得分身给自己拢被子,也不敢耽搁柳金蟾了,一面裹紧被子往后退,一面继续叮嘱,“千万系好了才出去!”
“成成——你赶紧回床上,我要开门了!”
柳金蟾也一面手忙脚乱地系腰带,一面眼瞅着北堂傲退回熏笼边着衣。
不待夫妻二人一前一后穿好衣裤,楼下就是“蹭蹭蹭——”一阵从楼下跑上来的声儿。
接着,就是“啪啪啪”数声拍门响!
不待北堂傲惊吓得,二度用被子包裹住全身,就听外面弄瓦喊道:“爷,夫人不好了,小小姐浑身发烫!”
浑身发烫?
这一声顿时好似五雷轰顶,瞬间砸在了柳金蟾和北堂傲的脑袋顶上,此刻还有功夫慢慢着衣的么?
孩子要紧啊!
北堂傲想也不想,丢下羽被,衣裳还没裹好呢,就想去开门抱孩子,急得柳金蟾拉着他直喊:“裤子裤子!”这模样出去,倘或让人看了,岂不是又要回来寻死觅活的!
北堂傲微微一顿,无奈习武的人就是手快于脑,待他想起柳金蟾喊什么时,门已被他拉开了——
这门一开。
年纪不大的弄瓦瞬间被北堂傲的模样,惊得两颊烫得好似红泥小火炉:好大胆的爷!
幸得柳金蟾动作快,冲过来,就拿身体挡住了北堂傲,将北堂傲一屁股撞进了屋里:“小小姐呢?”
音未落,抱着孩子的奉箭紧随弄瓦之后而来。
柳金蟾担心视女如命的北堂傲又冲出来,赶紧一把抱了孩子,转身就往屋里转。
北堂傲此刻也无暇顾及其他,裹着衣袍扭身便追着柳金蟾要抱孩子。
他这眼才往柳金蟾怀里一瞅,顿时整颗心就化作柔水:他可怜的妞妞,明明昨儿入睡时还白里透红的脸儿,今儿一早就红得跟那番茄一般了。
他只拿自己的额头轻轻轻地一碰,滚烫的温度就好是小手炉般袭来,差点让两个月来,只围着孩子转的北堂傲泪满腮:他的命根子哦!
柳金蟾也心疼得不行,毕竟是自己十月怀胎的第一个孩子,也要急得眼圈泛红,但……一瞅北堂傲这抱着孩子吓得不行的模样,她只能坚强。
“怎得才发现?”
北堂傲一瞅孩子红红的脸顿时心如刀绞,一时六神无主,除了发火,也不知怎么办,人就好似只会喷火的悍龙,毫无头绪。
“一早吃奶还好好……”
奉箭硬着头皮,试图在北堂傲盛怒之下解释。
这如何解释得清楚?
问清楚了也白耽搁时间,毕竟孩子发烧头一等大事除了请大夫,就是赶紧给孩子先试着降温。
“可去请鬼谷山长了?”
柳金蟾不待北堂傲白耗肝火,两手压住北堂傲的两肩,时不时暗抚,嘴上道:“雨墨和奉书已经去了!”
奉箭忙向柳金蟾道,余光瞅着将孩子放在大白腿上,亲了又亲的北堂傲,浑然忘我的半崩溃状,不知自己是在担心小小姐的安危,还是……被爷此刻毫无顾忌的暴露惊吓到了——
难道这就是人说的,当了爹,没了脸么?
“那赶紧扫一盆干净的雪来!”
柳金蟾也无暇注意奉箭此刻没规矩的紧盯,只想着如何给孩子降温,背对北堂傲,就开始命弄瓦赶紧下去给抬雪,不想一扭头居然看见奉箭这小子,两眼死死地落在北堂傲那衣料外的大片移动的肌肤上……
“奉箭,你去再拿一坛酒来!”
无心去苛责奉箭这逾矩的眼,柳金蟾只想着立马给孩子降温,只得选择无视,迅速撵奉箭也早点出屋去,省得又给北堂傲添不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