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一个热闹的,一直闹到书院那头,最后本事小小的一件事,不想脸白鹭山长几个也惊动了——
何故?
柳金蟾她相公就在一墙之隔的外面带孩子呢,一会儿他杀进来,这书院还能有消停?里面的学生怎么读书?书院的清廉之风往哪儿摆?
于是乎,山长赶紧催人去喊独孤傲雪来看视,然后闭门迅速封锁消息,并下令,谁要敢再提这事儿,小题大做,开除书院不提。
这异于往常的劳师动众,顿时让学生们心里隐隐意识到,今儿来的这位大小姐,身份果真不一般:连朝廷官员来讲学都对山长恭恭敬敬的,这慕容小姐一来,山长都大惊失色庇护她……难不成真是什么“国公夫人”“皇亲”什么的?
瞬间鸦雀无声的白鹭书院,学生们皆睁大了眼,冷看独孤傲雪与山长、副山长、舍长等赶来,然后又被一堵行李箱挡住去路;“谁的?”
尉迟瑾皱眉,暗想自己可是再三叮嘱过北堂将军,务必从简,从俭,再从贱,这是什么?转眼就是国公夫人的派头了?
“慕容……”
一早来时就被慕容嫣这堆行李挡了去路,还被威胁过的学长葛映雪冷冷地想山长告知,她今儿一早就汇报过的问题。
“你没告诉她,本书院的规定?”
尉迟瑾微微有点火了,暗想一个国公夫人晕就闹得满院鸡飞狗跳还罢了,这个早没谱的更嚣张!
“回山长,学生都说了,但她……说她是国公夫人,书院应该给她别院,住这儿已经委屈求全了。还告诉学生,别没事找不痛快,来日方长,将来不知谁落在谁手里!”绝对原话重复!
葛映雪板着脸,程式化地冷冷反应情况,貌似不参杂任何情绪的语言,还是加了许多山长格外介意的寒意,如“特殊身份、特别照顾、理所当然。趾高气扬、外加威胁利诱”等,果见尉迟瑾多年来不曾变过的脸色,瞬间黑了一片。
尉迟瑾忍,小不忍乱大谋,眼下还是先处理真“国公夫人”!小蚂蚱一会儿收拾。
“先进去!”
尉迟瑾点点头,一马当先挤过层层叠叠的木箱,在书院学生默默的关注下前行。就是可怜了胖胖的副山长白慕秋,每过一个缝隙都要出好大一头汗,让身后的斋长和舍长忍不住打趣了好几次:“说我老暮秋啊,都和你说多爬爬山,你不听,今儿艰难了吧?”
“她爬山?打个饭儿,都恨不得她相公端到她面前呢,你让她爬山,不要她老命么?我说,老暮秋,你都几年都没下过山了啊?”
晕得白慕秋切齿笑道:“你们两个为老不尊的,这把年纪了,还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在这打趣我呢?”
斋长笑道:“这是关心上司健康!”
舍长也跟着附和:“可不是,这几十年了,还不知咱的好!”
这一派轻松的,让一群耳朵竖在门里的学生们,有点琢磨不透,这群先生到底葫芦里卖得是什么药啊?是闲着没事才跟着一群来的?又或者正好一处下棋,都闲着,就当锻炼来了?
着实让他们摸不着头脑。
外面的摸不着头脑,柳金蟾可是非常夸张地手捂着后脑勺半晕在陈先红腿上,陈先红让她躺下,她可不躺:一则,陈先红这懒猪不知几年没洗铺盖了,人没撞晕,估计都得熏倒了。怪道昨儿雨墨铺床说有股子馊味,讯了半日没寻着,和着是在她这儿!
二则嘛,她的床又被人占了,至于为什么被占嘛,肯定是某人卖她啰,不然现在屋里还空着两张床,怎得就把她铺好的床掀了丢到孙墨儿哪儿,明明三张床都在屋子中间,她得不过离门窗都稍微远了点而已。
所以,她得坐着,一会儿让她躺下的时候,她才好告一状,看看山长怎么说,反正山长如果都漠视的话,那么她一个小老百姓最好闭嘴,弄不好这慕容嫣又时来运转,那传说嫁人有娃的璟公主,一时与原配又闹翻了,想要改嫁她了呢——
世界是变化的嘛!
人就得适应变化,趋吉避凶,柳金蟾眼下可不想在忽悠了知府大人后,再来与皇亲国戚针锋相对——
她柳金蟾是不怕死,但她柳家而今是上有老爹老娘坐堂上、下有宝宝半月嗷嗷嗷,中间更有一个相公血气方刚,正妖娆!
所以,斗不过,她柳金蟾就夹着尾巴,赶紧低调!
第426章 事到临头:书院人情薄如纸
屋内。
其余人:
慕容嫣儿也是忐忑不安,毕竟白鹭山长不比寻常人,她是两代帝师,独女而今在京城才刚做了当今怀王殿下的太傅,又算是个皇上身边的红人——虽然更像个弄臣。
但人家还在京城吃香的喝辣的,她娘却是已日薄西山,只能等她靠着姻缘咸鱼翻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