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燕不禁追了两步道:“家姐一直如此……燕子也不敢……”
“周姐姐回吧!姐姐的为人,金蟾还不知道么?还请赶紧回吧,不然你家姐不得疑你!”金蟾拉着北堂傲示意周燕赶紧回去。
周燕一听,赶紧要回身,只是走了两步,迟疑了一会儿又转身道:“那……改日,燕子携内子来访!”
说毕,周燕转身赶紧进了屋。
北堂傲隔着青纱瞅柳金蟾:“你同窗?”
柳金蟾耸耸肩:“我们睡一个屋!”
北堂傲垂了眼,一颗心微微落了落,这下他对白鹭书院是彻底落了心:几个女人睡一间屋,不怕柳金蟾在上面睡出什么幺蛾子来!
下午,前面米行的掌柜忽然来说,如今外面也不知是谁散布了不利的流言,说什么“他们趁机赚黑心钱”“故意抬高米价”的语,还是指名道姓就说是他们米行,像是有组织有目的地故意挤兑他们米行,大有煽动饥民逼迫官府查封了米行,收缴货物的意思。
柳金蟾在那边读书,听得也皱了眉,不用多说,就她这个外行也知,这显然是不正当竞争,但手段还特别高,尤其在这节骨眼上,民众最容易被煽动……
北堂傲斜靠在屋里的卧榻上,隔着门,也不懂这生意上的事,反正这是肖腾身边的老掌柜,他这个冒牌的二老板,着实也拿不出主意,若问他怎么办?
他北堂傲就不信,他长枪一握,坐在那米行门口,来一个穿一个,谁还敢上前?至于官府……他一只脚就能踩死那蝼蚁,她小小蜉蝣还能撼树?
但……至于么?就眼下这百来两银子的米?他昔日一甩手给慕容嫣的那上百两,都不止这个数!所以,为这个杀人,他吃撑啰!
“你意欲如何?”
北堂傲低头看自己刚才练枪时不小心弄断的指甲,越看越的光秃秃,不齐整。
“小的想,先将米都压下将那边米仓的所剩无几的米故意开仓卖完,就对外说是卖磬,然后将那日运来上百斤棉花放进去,暂时店面改做布匹棉花的生意。过了这风头再伺机行事不迟!”
柳金蟾那边一听,暗叫一声“高”,说好听这叫“待价而沽”,说白了就是“奇货可居”囤积货物等高价,既避过了风口浪尖,又能再赚不菲的一笔,到时一出来稍稍再把米价一压……那就是一石三鸟,还能博个好名声——
哎,都是人闹的,人家的钱,她可不敢乱插嘴!
柳金蟾听得懂,北堂傲听不懂这里面的玄机,只是觉得这也不失为一种以退为进之法,于是摆出一副绝对信任的模样道:“你觉得怎么合适就怎么做!店交给你,就是让你全权打理的,你觉得好,就是好,你的决定就是本公子的决定!百来两银子就是全打了水漂,本公子也信你能扳回本来!”反正你说了我也不懂,不如不说!
柳金蟾一听北堂傲这话儿,顿时冷汗直淌:那个米行老板也真敢交给他来代管,不是放宽了心来赔钱的?
少不得,她从旁说了一句:“这个主意,一石三鸟,听着极好,掌柜的只管照着自己想的去做就是!”她不敢说很懂,但起码表示一点点懂吧!一百多两全打水漂……她们家有这么钱赔吗?
柳金蟾的话一毕,刚才还生怠慢之心的掌柜,立刻微微生出三分警惕,暗道这夫人言简意赅,一听就知他的打算……再一想她身边那个“袖里吞金”的小丫头,暗想,难不成是有点来头的人家?
但说没来头吧,这里面的公子可是贵不可言啊!
掌柜不敢怠慢,领了意思赶紧悄悄儿退出去布置,告诫其余伙计,而今管事这个的夫人可是个肚子里有货,深藏不露的……为了表示深藏不露的深度,她还故意指了指掐指就知价儿的雨墨儿:“这就是她身边的随从!告诉账房先生,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千万别让人疑咱们!咱们可都是老人了。别在这节骨眼儿露了脸,丢了饭碗!”
晚膳后,日过傍晚。
北堂傲白日里见柳金蟾开口帮他管事,不免觉得自己有点丢人:竟然听了半天,没听出那话里的“一石三鸟”来,但问金蟾吧?岂不是就坐实了自己的不懂?
他不动声色,左思右想,暗问自己这是也跟那些居家男人脑子似的没以前好使了?没道理啊,他还没当爹呢,干脆也拿了本书斜卧在靠枕读起来。
不料他看完一本惯常看的《春秋》毕,抬眼见柳金蟾还在哪里温习旧课,本想抽了金蟾手里书,让她陪自己出门走走,但心里说不清,总有些隐隐的不安,总觉得于什么事儿,有些心神不宁,索性就随手拿起手边案几上的书。
一目十行过去,心内陡然一惊,他赶紧将那书名《奇门遁甲》看了看,胸口的气就陡然上了来:这是读得什么书?****埋头读书就读这类书?还敢乱换偷龙转凤?
第238章 晴天霹雳:爹爹要来白鹭镇
北堂傲手握艳书,抿唇眼斜柳金蟾,要如何又不好如何,只得笑脸盈盈:“妻主近来不知都读了些什么书?”
柳金蟾不解何以如此问,不是最恨她读书不理他么?
柳金蟾抬眼瞅今儿微微有些反常的北堂傲,眼一扫过去,眼见北堂傲手握一书,斜卧半塌做慵懒状,脸上不见一丝幽怨状,两眸还晶晶亮亮地望着自己,一看就知没好事!习惯地,眼就朝那书面上扫,无奈人近视,扫了半日愣是没见着那书上的字。
柳金蟾嘴张了张,欲开口随意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