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前世死都不怕,还怕谁?
但……今生,她有太多她爱的、爱她的家人,她想保护他们!即使再冷血对人,也不足为惜!
柳金蟾坦坦然然地回视北堂傲探寻的眼儿,她今生不想再像前世一样,藏藏掖掖做一个面具人,尤其回家后还要装好人,掩藏的自己另一面!
柳金蟾很想说:“如果你后悔了,你走,我不难为你!”
她甚至会为他的失身准备一个完美的掩饰:改嫁,她会给他一份满是满是赞誉的休书,让他再嫁不难!若是与前情人重续前缘,她会让他们回到相遇前,只当“未曾相识”!
孩子,她也会留在自己身边,绝对不会让她知道她爹是北堂傲这个人,即使违背她对自己的诺言!如果可以,她甚至会花钱,为自己女儿重金买一个完美的爹爹!只为给自己女儿一个幸福的童年!
北堂傲有些不适应眼前这个,失了轻佻外衣的妻主,但……
“妻主,要她今日死,为夫就不会让她活到明日!”
反正柳金蟾要的,就是他北堂傲要的!只要柳金蟾不说她纳小、逛青楼,以及休他,那么什么都好商量!
柳金蟾傻了,回答为什么是这样的?她怎么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利用男人的顺从,让他去实施恐怖行为的邪恶妻主?
“相公……你……”
柳金蟾比了比一个徒劳的手势,伶牙俐齿如她,突然有点不知如何表达,她从没想要他北堂傲以她马首是瞻!
北堂傲竖尖了自己的耳朵,也没听见柳金蟾“你”字后面的下文。
柳金蟾不得不长长吁出了一口气,露出一副自己事自己担当的模样来:“为妻已有对策!”不知为何,自己说是一回事,但听北堂傲这话,她突然觉得随随便便说要一个人死。太儿戏,那福娘再坏也没说要她死,她柳金蟾难道还不如她?
“不能告诉为夫?”
北堂傲起身,拦住柳金蟾似要离开的模样,心里噗噗有点跳,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刚听柳金蟾说要那女人“死”时,柳金蟾看他的眼有一种让他要将他拒之千里的决绝——他害怕!
柳金蟾不解北堂傲那脸上突来的一丝惊慌从何而来。
“没什么事儿!”
柳金蟾按北堂傲坐下,打算自己在外面走走,她心里有些乱,她想放过那个福娘,只是那福娘会放过她么?
但北堂傲与她共枕这么久,柳金蟾有没有事儿,他就是不看,心里也感觉得出来,尤其是柳金蟾刚才那么一顿后,前后的变化,和对他的态度,根本就不是没事的意思,他那里准柳金蟾出门转转,一转人就没了,他怎么办?
“妻主,就是……亡命天涯,你也要带着为夫!”北堂傲一把拉住柳金蟾的手臂,“为夫也跟着你!”
柳金蟾一怔,便知北堂傲这是又多了心,以为她又要丢下他走,只得叹了口气,失笑道:“怎么就亡命天涯了呢?为妻还要进京考状元,将来等皇上赐个官做,养活你们爷儿俩呢!”亡命天涯也要她有那个本事好不好?
北堂傲一听柳金蟾说“养活你们爷儿俩”,一颗心立刻美滋滋的冒了泡儿,拉着柳金蟾的手也软软地:“妻主这是真心话?”从不承望柳金蟾养,但……听柳金蟾说不仅不送他回娘家,还要挣钱养活他和他的孩子,他这心里一下子飘忽得分不清是真是假了幸福来得太快了,快得他有点找不到北。
“自然是真心!相公,为妻肚子又饿了,你看看那前日省得鸡汤还有没有?好不?”
眼见北堂傲那两只鹰目又要化作两湾盈盈秋水,柳金蟾赶紧扶着北堂傲去那边桌上盛参鸡汤,她怕死这一双盈盈水目了,叫她良心都是满满的不安——她似乎是真把这疯相公哄得渣都要不剩了,倘或他恢复了记忆,她要怎么对他负责?
“似乎是冷了,为夫让人去热热!”
北堂傲一听柳金蟾饿了,抱着煲锅就要往外走,但忽然想起他们不是才吃完馄饨么?人刚走至门边,就阴测测地扭过身来:“妻主,是不是想趁着为夫前脚出去,后脚就下去溜达?”差点就被骗了!
柳金蟾哀嚎,为什么她的疯相公疯得如此精明?
“看你疑的!为妻看会儿书,晌午饭后,为妻偷偷带着你去听戏,咱们包场,你别和人说!”
柳金蟾故意拿了本书出来装样子,但手一拿书,忽然就想了一本书来,她记得书名叫做《伤寒论》,想蹲下身,无奈肚子大,只得又把北堂傲招了回来:“相公,你帮我寻本书儿!”
北堂傲二话不说将煲锅捧给奉书,就急巴巴过来帮柳金蟾翻箱倒柜,找《伤寒论》了,只是找了半日,那里见了这本书,柳金蟾才挠了挠头,半日道:“莫非是落在了书院?”
她此话还没说完,进门总是忘记敲门,一冲就进的孙墨儿咋咋呼呼的来了:“柳姐姐,我娘书院要暂时要搬到白鹭镇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