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寂的确想过这件事,她不是什么能长久地忍受别离的人,卫初宴的离开使得她煎熬得不成样子,等到卫初宴重新回到长安,她欢喜之余,第一个念头却是要永远地将卫初宴留在她身边。
试问对于一个帝王来说,还有什么位置比皇后来的亲近、来的更接近她呢?
她那句问话,不是什么玩笑话、也不是一时冲动,那是她真正的想法的表现。
“我......若我说,我能完美地伪造一个新身份给你,我甚至能给你一个尊贵到能够封后的假身份,你愿意进宫陪我吗?”
这个想法原本只是压在赵寂心中,她知道卫初宴不会答应她这样做,因此也只敢偷偷的试探,但若方才,卫初宴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抗拒的话,她便会有第二次、第三次的游说。
她是个很具耐心的猎人,也很有决心去俘获自己的猎物。
但是卫初宴也很聪明,她知道赵寂打的什么主意,也因此,她不会给赵寂第二次第三次的机会。
“寂,你其实是知道的,我不会愿意的。”
赵寂听着她的话,脸色y-in沉下来,不发一言地踢了踢前方的石子。
卫初宴知道她不高兴,但是有些话一早便得说明了,否则到最后,伤害的便是双方了。
“生气了?”
若是放在前世,遇上这样的话题,她和赵寂恐怕要以大吵一架为结果。但是现在的卫初宴已不像从前那样固执甚至迂腐了,她也少了很多的倔强,而赵寂,赵寂也没养成那么唯我独尊的性子,所以很多事情,都有了平和解决的可能。
两个同样骄傲的人碰在一起,是会碰到头破血流的。上辈子她们都太骄傲,一个是不会低头的帝王,一个是又直又硬的文臣,两个人碰到一起,有了误会也不说,有什么布置也不告诉对方,总觉得自己是对对方好的,但是为什么不说呢?为什么最后落到那样的下场呢?
她有时候也在怀疑,自己做出那样的选择,是不是也有对赵寂的不信任在里面呢?
她不信帝王,不信帝王能够救出她,是不是?
“我哪有那般小心眼?我只是有一点点的不高兴。你不是重权的人,当官、当什么官也都有种随遇而安的感觉,这样的你,为什么不能放下朝堂来做我的皇后呢?”赵寂说的小声,她的嗓子还有些不舒服,听在卫初宴耳中,便像是小n_ai猫在挠她一般。
卫初宴正待解释,赵寂又软着声音道:“我一个人在宫中,是很孤单的。你看这偌大的一个宫城,那么多的宫人来来回回、忙忙碌碌,看似很是热闹,但是可有人敢凑到我面前?可有人敢与我说话?我也会孤单的,卫初宴,你不在宫中,我多么可怜呀。”
她将自己的可怜放大了,实际上,她自小长在宫中,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她孤单吗?其实不见得,因为皇帝就是这样的,过着众星拱月的日子,却不能与人交心,她当然不能与人交心,有句话叫做“天威难测”,她是这大齐的天,又岂能让人随随便便便猜中她的心?而且比起父皇来说,她已是很好了,她有卫初宴。
她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有什么不好,若是不好,为何那么多的人争着抢着要坐上这个位置呢?但是若能让自己过的更好,她为什么不去争取呢?
卫初宴只是笑,她被这人骗过许多次,又怎能不知道那小狐狸是在打什么主意呢?她一点都不动摇:“我是不重权,但是我重你。”
赵寂被她忽然说出的情话戳中,禁不住地笑了一下:“那你留在宫中做皇后啊。”
“阿寂,我还未说完,你听我说。”
赵寂的脚步轻快起来,她将卫初宴扯得一个踉跄,才忽然想起这人看不见,于是又慢了下来,偏头看着那女人莹白如玉的侧颜。
卫初宴的锁骨上,还有她留下的红印呢,只是这裙子遮得严实,否则她就能看到了。
“因为我在意你,所以才不能叫你一个人面对那些。当皇帝是很辛苦的,两年了,你那么辛苦,却也只是刚刚收回了一小半的权力,此后还有那么多的事情要做。”这两年里,卫初宴虽然在南疆,但她无一刻不关注朝局,可以说很多事情后,也还都有她的手笔。此时她分析起朝中形势,也是十分清晰。
赵寂是这半年才未与她通信的,先前两人也常提到朝局,因此对于她的话,赵寂也并不吃惊。
“况且三公根系深重,你要扶植新臣与他们对抗,也只有两种选择。”春风和暖,熏人入睡,但是卫初宴的话便像是一剂极其有用的醒神剂,令得赵寂越听眼睛越亮。
“其一是靠外戚。但你已知道了我与娘娘做的赌,我这么辛苦才拿到娘娘一句‘不c-h-a手’的,寂,你便当是心疼我,不要养你舅家了。”
赵寂:“难道你早先便预料到了?”
她的确在头疼三公的事情,倒不是说这几位老臣身怀异心,只是他们拥权自重是事实,有道是:卧榻之侧其容他人酣睡,她蛰伏两年,如今也到了将权柄真正地抓到手里的时候了,今年年初的那次收权,和日后她要做的比起来只是小打小闹,旁的不说,落在太尉手中的虎符以及落在御史大夫和丞相手中的遴选官员的权力,她是一定要收回来的。
帝王之道在制衡,她要压下这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