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姬文华与朱鄞祯大婚的时候,朱鄞祁足足消沉了好几个月,要不是碍于身份,朱鄞祁当初是连二人的大婚典礼都不想参加的。
可这次,朱鄞祁居然主动替朱鄞祯和沈梦璐宣旨,这何止是令人匪夷所思,简直是令尉妘妗想戳瞎自己的双眼。
要不是亲眼看到朱鄞祁袖中的圣旨,尉妘妗打死也不会相信,宣旨一事会落到朱鄞祁头上。
这样残忍自虐的事情,朱鄞祁怎么会做得出来?尉妘妗隐隐觉得朱鄞祁变得越来越可怕了!
尉妘妗极富暗示的措辞让沈梦璐的心跳了跳,皇帝老头真的如外界猜测的那样,打算给她来个双喜临门吗?“多谢太子妃娘娘的提点,那臣女就安心等待了。”
“都说了无须太见外,你一口一个太子妃娘娘显得太生分了,你倘若不介意,唤我一声皇嫂,或者妘妗姐姐便可。”尉妘妗对沈梦璐的称谓介意得很,别人称她太子妃娘娘,尉妘妗觉得没有什么不妥。可是太子妃娘娘这个称谓从沈梦璐口中喊出来,莫名让尉妘妗觉得很讽刺。她不过是一个抓不住太子的心,徒有虚名的太子妃而已。
说实话,沈梦璐搞不懂尉妘妗在她面前打亲情牌的原因,毕竟尉家与她的恩怨摆在那里。退一万步讲,朱鄞祯兄弟二人不和不是秘密,就算沈梦璐与朱鄞祯完婚,她似乎也没有和这个妯娌亲近的必要。
“太子妃娘娘,礼数不可废!” 皇嫂或者妘妗姐姐,沈梦璐都觉得好假。“娘娘,今日安护候府上宾客众多,臣女怕祖母太过劳累,娘娘不如去花厅歇息片刻。”沈梦璐委婉地暗示。
倘若尉妘妗只是来提示她,今日皇上会赐婚这件事,那她已经知道了,尉妘妗道喜也道过了, 沈梦璐觉得她们之间似乎也没什么好聊的了。虽说沈梦璐与朱鄞祁关系还算亲厚,不过对于尉妘妗这个太子妃,沈梦璐的直觉告诉她,还是少些牵连为妙。
“沈妹妹,谢老夫人是宴客高手,再说还说两位谢夫人在,你无须担心谢老夫人。我很少参加大臣的家宴,你不如多陪我说会儿话。”尉妘妗不是没听出沈梦璐赶她的意思,而是她铁了心要和沈梦璐纠缠。
一句沈妹妹让沈梦璐的眉骨不由自主地抽了抽,她也看出了尉妘妗的心思,知道自己休想脱身了。既然尉妘妗有话要说,那她姑且听一听吧!
沈梦璐调整了表情,开门见山地问到,“不知太子妃娘娘想与臣女聊些什么。”
尉妘妗看了一眼繁花锦簇的紫薇花,若有似无地勾了勾嘴角,“谢府这紫薇花开得可真好,跟沈妹妹一样美丽,一样朝气蓬勃。”
沈梦璐再一次拧了拧眉头,对尉妘妗的东拉西扯表示无法理解,她们俩的关系真的没有到可以扯淡的地步好吗?“太子妃娘娘要是喜欢这紫薇花,不如臣女请示祖母,请她送几盆到东宫。”
尉妘妗轻轻摇了摇头,转头看着沈梦璐,“沈妹妹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怕这紫薇到了东宫未必还能开得这样好!谢老夫人是惜花之人,这紫薇也只有在这安护候府才会如此怒放。”
沈梦璐听出这尉妘妗是话中有话,东宫之中没有惜花之人,所以再好的花都会憔悴吗?可尉妘妗到底是在说花还是在说人?
沈梦璐定睛仔细瞧着尉妘妗,这才发现,她的妆画得格外浓厚。化妆之人的技术显然十分高超,能将如此浓妆画得如此自然。倘若不是与尉妘妗如此近距离,面对面的对视,沈梦璐相信她也发现不了尉妘妗的浓妆。
看似自然立体的妆容,几乎覆盖了尉妘妗脸部的全部肌肤,让沈梦璐看不到她本来的肤色,自然也无从分辨,尉妘妗暗示的憔悴之人是不是她自己。
“沈妹妹这样看我,可是我脸上有什么不妥?”尉妘妗明知她脸上完美的面具不会龟裂,可是沈梦璐充满探究的眼神,还是令她微微有些不自然。
“不是,娘娘多心了,臣女是觉得娘娘的妆容格外精致。想必为娘娘梳妆的宫娥手艺极好。”沈梦璐收回视线,言不由衷地恭维。
尉妘妗勾起笑容,“沈妹妹好眼光,今日为我梳妆的花嬷嬷,手艺是一顶一的,母后也对她赞扬不已。妹妹不嫌弃的话,待妹妹大婚之日,我奏请母后,准花嬷嬷为妹妹梳妆可好?”
听尉妘妗提到姬皇后,沈梦璐忍不住觉得脊梁一阵发寒,姬皇后对她的不喜如此明显,尉妘妗真为她去请命,岂不是让她讨皇后嫌弃去。“太子妃娘娘的好意,臣女心领了,臣女不敢劳烦花嬷嬷。”
“能有幸为沐王妃梳妆,那该是花嬷嬷的荣幸,何来劳烦一说。妹妹不要推辞姐姐的一番好意,就这么定了吧!”尉妘妗不理会沈梦璐的拒绝,直接做出决定。
有没搞错?这尉妘妗就算要阴她也不带这么光明正大的吧?沈梦璐一脸郁闷,这尉妘妗到底是何居心,可真是越来越让人搞不懂了。沈梦璐真想丢下这笑容可掬的伪面具,狠狠来一句,“你到底想干啥呀?”
不过,她不能。对方是太子妃!沈梦璐正了正脸色,决定开门见山。“太子妃娘娘到底有什么话想跟臣女说的,不妨直言。”什么姐姐?什么妹妹?兜兜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