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看着看着,就乏得再瞧不进一个字,往往坐在床头,书还捧在手里,就沉睡过去。
词填着填着,就哀伤得再接不上下阕,胸口翻涌起无边的痛楚,不得不慌忙放弃。
若精神好些,就裹着厚袄,起身下地,俯在案旁,有一笔没一笔的画画。
生宣熟宣,不落丹青,惟墨色点染。
山水花鸟,不描工笔,仅随心写意。
画的,却不是杨柳过轻舟,山花照红颜。
而是——孤舟蓑笠寒江钓,辕门月下战旗靡,空山寂寺无人至,枯叶残荷听雨声。
写下“心悦君兮君不知”的那只羊毫,仿佛还带着那人独有的缱绻柔情,连不经意间勾勒出的清俊身影,看上去也多了几分真切。
画着画着,颤抖的手指就再也握不住笔杆。
嘀嗒,嘀嗒。
水迹在人像上洇开,两滴透明,三滴血红,像极了梅花缀雪,雨打青衫。
再下一刻,便什么也看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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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仲春。
百草复苏,鸟飞鱼戏。
一日,泓威镖行的镖师敲开林府大门,送来个沉甸甸的信匣和一个包裹。
信匣上没有署名,小镖师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