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棽仍然半垂着头,脸上神色平和,纤细的针线从布料间沙沙穿过。他像没有听到盛林的话一般,耐心地细细缝补着那件大二时母亲买给他的浅咖色外套。
盛林忽然察觉,他似乎问了不该问的话。
二十一
鉴于盛林的成长环境,他很少会被谁不尴不尬地晾在一边儿。就连心粗如斗的徐鹏辉,也早在孟慎的耳提面命下学会了给他捋那几根小老虎的须子。大少爷习惯了被人迁就、奉承,明知道是自己言语不妥,没有察言观色的机灵人主动给他搭台阶,心里的小火苗还是蹭蹭往外冒。
盛林脸色一沉,把果汁往吧台上一砸扭头就要走。
倒也不是他脾气多差劲,公子哥儿习气这回事,对他这类人而言多多少少总归在所难免。
晏棽像是刚发现他这么个大活人一样,一边慢悠悠牵动手里的针线,一边抬起头,看着他特夸张地做大吃一惊状,“哎,你这t恤……”
这是在搭台阶呢。又陡又直,十足十的晏氏风格,也不管别人从这种台阶上蹦下来会不会再把脚摔折了。
大少爷的火气当然没那么好对付。盛林微抬下颌,像只不服气的骄傲孔雀,“怎么?”
晏棽目露犹疑,“有点眼熟。”
盛林简直想冲他翻白眼,家居男式纯棉白t有几个不眼熟的,亏他能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