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心生上了高中之后,最明显的变化就是身高,像抽条一样,原先细瘦的胳膊腿现在看起来又直又长,走起路来也一天快过一天。
夏春在后面赶的气喘吁吁,每次赶上以为同步,没走两步又被落下。她这样快快慢慢的追赶了大半年,身边的男生依然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不知突然哪来的委屈,她带子,索性站住,等着前面大步流星的人回头。
眼看两人相距越来越远,夏春`心里气恼自己,正要迈步继续,前面的人这才发现身边的人不见了,左右看看又转身,看到身后满脸委屈的女生,奇怪的问:“你怎么不走了?”
“我的腿今天不小心扭到了,很疼。”撒娇是女生的秘诀。
果然,段心生再没心没肺也不可能无动于衷,他几步走回来,关心道:“怎么这么不小心?要紧吗?”
“本来还好,可是刚刚走太快了,现在很痛。”还要让男生有负罪感。
“哦,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的脚……”
“前面就是车站,走的过去吗?”
段心生上高中之后,为了面子不愿意让家里的车接送,为此还跟段业闹了一阵,最后段业连哄带吓的答应他只送不接。段大少爷第一次回家便遇着梗,不知道公交车怎么坐,哪路车可以到家,家里的地址又是什么等等,又拉不下面子打电话叫吴叔来接,最后夏春见他在校门口犹豫徘徊才知道缘由,手把手的将段心生带进了坐公交车回家的队伍里,此后两人一起放学,虽然不坐同一路车,也不影响一起等车。
高中生活枯燥乏味,唯一能调剂色彩的就是朦胧的爱恋,段心生与夏春初中那段“佳话”犹在,如今两人又在高中里“出双入对”,但凡认识他们的人都已心知肚明。夏春`心里也乐意别人将她与段心生联系在一块,所以她并不放过这样一个好机会,示弱道:“你扶着我试试。”
段心生并没有扭捏,与夏春熟悉了之后他更能与她坦然相处。他上前扶着女生的胳膊,走了几步觉得不好使力,干脆绕过后背,扶住夏春的肩膀,一副怀抱的姿势。
难得段心生如此体贴,夏春`心里的桃花朵朵开,几步路的距离硬是在心里回味成了桃花酿,醉醺醺的。
这一幕落进了马路对面岑纯的眼里。
他很认真打量着前不久才知道的这个“冒牌少爷”,印象中一直是一副乖巧柔软的模样,像是段业身边养的一只娇贵的猫。可现在再看,一身校服的少年规规矩矩的,身材高瘦,清爽干净,与同龄人比稍微出众,却也跟一般的高中生没多大差别。
果然是先入为主。
他今天只是一时心血来潮,随着赵青平离开a城接近尾声,岑纯突然抑制不住的想见一见段心生,具体见了之后想干嘛,他也没想那么多。等见了之后,不同的心境产生不同的感觉——对面与女同学暧昧朦胧的少年也是是一个再为普通不过的高中生,虽然有着不干不净的身世,却连知道的机会都没有。
想到这里,岑纯自嘲的摇摇头,他觉得自己真是想太多,不让这孩子知道不是更好。段业能继续当他的家长,段心生也能继续享受少爷的优越生活,而自己与段业一起守着同样的秘密,他应该感到高兴才对。
最后看了一眼马路对面的少男少女,岑纯感到近日沉在心里的阴霾瞬间消散,刚要发动汽车引擎,一个电话接进来。
段业是在公司走廊出事的,其实真正有事的不是他,是新来的秘书小陆。一群公司高管刚从会议室出来,段业打头走到电梯口,门刚开,突然从里面刺出一把明晃晃的水果刀,直逼段业胸口。
众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在原地,段业正要堪堪避过,眼角扫到身后一个人影挡上来,伴随一声惊呼:“段总小心!”反倒因此动作滞后,只来得及抓住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往旁边一带,锋利的刀尖还是划到了手臂,带出一阵刺鼻的血腥。
这味道惊醒了众人,尖叫呼救声此起彼伏,引来这层的保安,很快将人制服。段业这才看清行凶之人竟然是被他赶出去的陈正明,几个月不见,原来在公司呼风唤雨的人如今被质押匍匐在地,衣衫褴褛,嘴里辱骂不断,看起来竟有丝癫狂。
段业皱眉,手紧紧捂着秘书小陆还在不断流血的伤口,沉声道:“赶紧叫救护车,再报警。”
岑纯赶到医院的时候,看见段业是坐着不是躺着,大输了口气,还是不确定的抓着他问:“业哥,你没事吧?”
那把刀一划带到了两个人的手臂,段业只是被刀尖扫了一下,皮肉伤,小陆的手臂却是被整个刀身砍到了,伤口比较深,流血不止。止血加上缝针下来,原来红润的脸此刻被折腾的苍白,躺在病床上看着怪可怜的。
段业将岑纯拉出去,跟他说明了事情的经过,岑纯总觉得事情蹊跷,都这么久了,陈正明要报仇早报了,何必等到现在。段业也觉得不对劲,特别是刚刚陈正明看起来不正常的样子。
果然没多久法院的结果出来,陈正明被诊断轻度精神失常,直接被送进了精神病院。
段业乍听这消息有点不可思议,他不是良善之人,陈正明先戳他脊背在前,况且被他赶出公司也是挪用公司公款,咎由自取所致,他没有报警已经是仁至义尽,却没想到这么件他认为的小事,会让人精神失常。他更多的是唏嘘,想到陈正明说过他还有一个患病的儿子,心里还有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