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的风雪还在,而且像是能穿越车窗,搅乱车内脆弱的平静。
“唐成哥,” 易辙没有等他开口,自顾自,说出了准备了很久的话,“如果我之前,做错了什么事,我希望……你能原谅我一次。”
他低了低头,一只手掐着另一边袖子上的布料。
“我以前挺不懂事的,对不起,”他看向许唐成,眼中平静,甚至还笑了笑,“以后真的不会了,我保证。”
易辙一直在想,或许郑以坤也是对的,若无其事,粉饰太平,是大多情况下一种最和平的解决方式。这样谁也不用把那份滚烫的情感硬生生剥开,再一点一点地刮干净。甚至,只要他脸皮厚一点,他还可以依然赖在他身边,仗着他心软,暗暗地向他索取一份自己想要的温暖。可易辙不想要这样,他不想要他们两个之间有任何假装的关系,哪怕说出来之后,许唐成对他只会再有从前十分之一的好,他也希望这份好是他踏踏实实给他的。
如果他们之间都要互相假装,他怕他这辈子都体会不到什么是真了。
他发誓过要一直在他身边,便不止是字面的意思。别说是万水千山,就算是他们隔着一层纱,哪怕头破血流,他也要把这层纱挑破了。
他说有两句话要跟他说,就真的只说了两句。
道歉,保证,没有任何多余的解释。
他没说出的那句“对不起”,就这样被易辙坚定地说了出来。
许唐成看着他打开车门,黑色的身影融入大雪,几乎是用尽了全部的理智才克制住自己不去拉住他。
他身上还穿着自己送他的羽绒服,方才他低头摩挲时,许唐成也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大概是因为被穿了太多次,那件羽绒服的袖口已经被磨出了老旧的痕迹,边缘的布料翻开了一点,赤裸裸地袒露了毛绒的柔软。
许唐成忽然觉得特别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