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易生看了看倒在一旁的织锦,她面上的毒已散去,估计不到片刻就会醒来。
“织锦杀了绣锦,芝兰为了不暴露身份,不与她纠缠,逃了去,这时织锦看到了昏过去的你,给了你一发毒针。”
安易生恨恨道:“你一直都在!等织锦离去,你将我弄到了这里,然后我就被暗无天日的折磨?”
“公子恨奴婢也罢,怨奴婢也罢,总之过了今日,一切都烟消云散,公子恢复了容貌,即可远离我们这些肮脏y-in暗的人。”
安易生冷冷道:“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救我一命?”
“安嬷嬷是给你解了毒,但也发现了你有利用价值,她本是看上了你的妹妹安红豆,哎!天意弄人。”
“我知道她们都是我安家的长辈,但我不想知道她们那几辈子的事,她们为什么又来祸害我们!”安易生终究意难平,有些事情,最好这辈子都不要碰到,碰到了便是伴随一生的纠缠。有些秘密,最好永远不要知道,一旦知道,便会在漩涡里面越陷越深。
绣红梳头的手一怔,随即道:“你不想知道又如何,事实就摆在眼前,发生过就是发生过,谁也无从抵赖!”
安易生一阵心虚,昨晚的事...
谁知绣红转过头来:“嬷嬷没告诉过你,安氏自古都是习蛊之人?你身在巫蛊世家,只是你是男儿身,本应做个闲散少爷,正正经经的娶妻生子,开枝散叶。女人们则衣钵相传,保守者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这些除了害人有什么用?”安易生不屑的说道。
“除了害人,还能自保!“
“你可知你安家为何败落?哎,说了又是一段往事。”绣红梳好妆,又对着镜子仔细的端详了一遍。
安易生发现绣红有着与自身年纪不相符的见识与阅历,看着镜子里的绣红,成熟妩媚,明艳动人。忽然道:“你怎么能知道这么多?”
绣红微微一笑:“你认为呢?难不成你以为我是个活了一百多岁用蛊驻颜的老妖婆?”
安易生觉得当然不是,少女的青春如四月的风,其他季节是吹不来的。绣红能知道这么多事,多半是安嬷嬷的缘故。
安易生还想再说点什么,绣红却打断道,等太阳一出来,就没机会了:“公子速去吧。”
待安易生走后,绣红自知不是织锦的对手,看了看旁边的刑具,抄起旁边的金绞琵琶勾,便将她绑在了梳洗台上,只要她敢耍花样,就启动梳洗台,万千梳齿便会将她剐成r_ou_渣。这丫头深藏不漏,肯定懂些不为人知的方外之术。
安易生踏着风中柳枝,飞速过了假山石,赶去了卜清河房内,掀开被子便想掳人,却一瞬间停住,中计了,里面只有两个枕头。随之而来的是一张缀满了宝石的大网,如同满天星河怦然坠落。安易生急忙挥鞭卷住外廊,借力脱出,谁知被那网绞住右脚,宝石如同一颗颗细小的鳞片,脚瞬间被刮血r_ou_模糊。
长鞭至柔,在网内毫无施展空间,安易生后悔当初为什么不选择利器,直接削了这破渔网。
安易生一咬牙,脚下一用力,直接想拼着没了右脚挣脱渔网,然而那人根本不给他机会。渔网一经绞住便松开,随即扩大抛了上来,如猛虎开口,直接扑面而来。
安易生本已跃出窗外,被宝石渔网拖住后脚,摔倒在地。那网松开的瞬间,安易生并未站起,而是七湾八扭的在廊下栅栏的缝隙里穿来穿去,渔网扑空,主人见擒他不得,直接上手,出掌便夺过来,伴随着木屑的翻腾,安易生只听得后背一闷,喷出了一口血,便瘫倒在地。
“先别杀他......。”有人说道。
安易生转过头来,对上了卜老太太凌厉的眼神,旁边则是卜清河、安红豆、崔秀才、周氏等人。
安易生想过无数种方法与他们相见相认,却万万没想到竟会是这种方式。
“让我看看这丫头到底是谁!”安红豆怒道,上前迈开一步,直接扯落了安易生脸上的黑罩。
一瞬间,众人惊呆,面色各异,眼神复杂,有人嫌弃,有人鄙夷,有人窥探,有人审视,有人不屑。却没有一个“原来是你”的眼神!
安易生却是又惊又喜,又是忧虑,又是伤感,还带着些许害怕,目光闪烁。
“男的?”安红豆道。
自己的亲妹妹不但没认出自己,而且见面后的第一句话竟是这样,看来自己变化之大还真是丑的自己亲娘都不会认出来。
“说,你们藏在哪里?”崔秀才挥剑喝道,剑尖直指安易生鼻头。“不说我先割了你的鼻子!”
“怎么会有这么丑的人,妾身看了真是好害怕啊,咦,那条鞭子似乎不错,哪得来的。”先前的渔网竟是周氏的外袍,此时的周氏浑身闪耀着珠光宝气,哪里还是以前的寒门小妾。她走过去拾起那条鞭子,抬手便挥了过来,安易生的脸上顿时多了条血痕。
“姑n_ain_ai,不是说只有女人才可以...”安红豆望向了卜老太太,连称呼都变了,安易生想到了那句继承衣钵。
“哼,贼婆子教出来的东西和她一样,都是些见不得人的堂下之物。说,老贼婆在哪?”卜老太太发怒的时候不可怕,她淡定的时候最恐怖,安易生只想赶快表明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