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师兄弟。裁制新衣过年、走春、戴面具提灯过上元节什麽的,过着和凡人差不多的生活。以前师尊是为了教导我习惯凡人的日常习俗,後来则是为了让我师弟体会一下常人是怎麽过日子的。只不过到了最後师尊她要飞升那时没让我师弟知道,她担忧小温会放不下做些傻事,只让我做她的护法,陪她到最後。」王晓初站定,脱口说:「真可怜。他跟着你们相处这样久,到头来连自己最重要的人最後一面都不得见。」陆松禕有些诧异,他还没想过有这人会这麽想,从前只以为这是为了师弟好,师尊才这麽做,而他也理所当然认同此作法。他抿唇浅笑:「真没想到会有人说他可怜。虽然是为他着想才这样、可怜?呵,这真是没想到……」陆松禕笑容凝住,一脸深沉盯住王晓初说:「不过,他对你的态度倒是颇不一般。真的只是你太弱小,无须防备?你和蓬莱宫其他弟子也不一样,他们都各有长处,专司其职,而你……」王晓初皱了下眉,有点赌气的回话:「我就负责暖床,专门当男宠让他玩。怎麽了?」陆松禕听着也不禁蹙了下眉心,说不上原因为何,但他并不是想听王晓初这麽回话,他问:「你自己怎麽想的?」「我没有选择的余地。」「没逼你做选择,我就是好奇你心里怎麽想的?」王晓初有些迷惘,窘困,他反过来问陆松禕说:「那你又怎麽想?你对宫主是什麽感觉?」「我嘛。」陆松禕轻笑两声回答:「以前为了师尊,我愿意和他和平共处。现在师尊不在了,我不想眼睁睁看蓬莱宫在他手里变成这样。荒淫无道,为所欲为。晓初,你还没回答我,你自己怎麽想的?难道这世间没有任何人事物值得你坚持、付出、争取麽?活着最初固然是为了保全自己,但──」话语未竟,王晓初脚下凭生出一道风来将他卷了几圈,落到步道外的温玉鹤臂怀里,温玉鹤面色不善,看起来还有点苍白,冷眼睨视陆松禕说:「你有何事找我,说。」「前日你破完绝仙阵,其他人以为能一举将邪门外道驱走,岂料绝仙阵一破会一并开启灭神大阵,成阵的妖刀在戟魔和其余百兵妖鬼护送下辗压过境,众人无力可阻,还有门派险些全灭。」温玉鹤听了嘴角微勾:「继续。」
陆松依沉下脸接着讲:「现在各派祭出法宝布阵撑着,各派遣出一人求援。你赶紧随我前去助阵。」温玉鹤在王晓初颊上香了一口,眼尾睨人,漫不经心回说:「我只答应你帮一回,可没说要替你打赢。」「温玉鹤,我不信你没有察觉这是连环杀阵,这跟我们当初讲好的不一样。若师尊还在她也不想见到邪魔过境肆虐众生!」温玉鹤抬眼望天,嗓音平冷说道:「陆松禕,你忘了我也是邪魔?」王晓初被箍在怀里听这两人争论,心想这怎麽能一样,陆松禕口中的妖魔他是不认识,但温玉鹤和他想像的魔并不一样,至少也是个修有仙体的、的……「总之不是一样的。是魔亦是仙啊。」王晓初不知不觉把心里想的讲出口,当他察觉周围一片静默才住口装死。
陆松禕点头附和:「说得好。你不仅是魔,还修仙。师弟,且随我走一趟,了结你答应的事。」温玉鹤沉缓吁气,轻弹王晓初额头低念一句:「都是你。」温玉鹤让陆松禕等着,就抓王晓初回去收拾些东西就走。这次只带了王晓初,其余人皆在翡云庄候令。师兄弟俩来到翡云庄里的一片草原,一个幻化为巨鹤,一个变成白鹿,白鹤长颈一伸就要过来将人叼到背上,王晓初曾被抓在高空而有不好的印象,吓得倒退一步,陆松禕笑了下劝说:「不如我载他一程。我的道行逐渐恢复,护着他是绰绰有余。」白鹤不再勉强,迳自一飞冲天,直接消失在空中。被直接抛下的王晓初还有点意外,温玉鹤当真说走就走这麽潇洒,还是说其实是闹脾气了?他没空细想,努力要跨上白鹿的背,忽地脚下生出一团白云把他托上来,让他能跨坐到白鹿身上。
「你是修了八辈子的福气,除了师尊,我还没让谁骑上来过。」王晓初挑了半边眉毛回嘴说:「那我的福气还真浅薄,就这样一屁股坐光了。」陆松禕语塞,懒得和他闲扯胡说,提醒一句「坐稳了」就如风如电疾驰赶路。王晓初仓促抱住白鹿颈脖,周身法力护住并不受太大影响,好像徜徉在暖流温风之中,所有景物都融成各色流光,白鹿有时轻盈跳跃,也仅仅是感受到微凉浮波在四周漂荡,殊不知白鹿这一跃即能翻越一座山头。
骑在白鹿背上是比起在高空让人以为安全,王晓初忍不住在陆松禕背上偷偷打呵欠,也不知他们最後要去什麽地方,似乎由白昼到了夜晚,原是璀璨耀眼的流光变得像夜空星河那样闪烁光采,王晓初实在撑不住困意,阖眼休息,最後陷入睡梦,在白鹿抵达目的地时被甩下来。
陆松禕跃到空中的同时变回白袍道士的模样,一把将王晓初的後领揪住、拽进怀里抱紧落地,斥骂道:「你这也能睡,是不怕一觉睡去冥府了!」王晓初被骂醒,睁大眼无辜瞅着他,讷讷道:「对不起,一路太舒服也不颠簸,一个不小心就……」陆松禕无语,这种话他不晓得该当称赞听过就算了还是怎样。不管是不是称赞,果然还是听过就算了。
王晓初挣开臂怀拉整衣袖、整理了仪容,看到微显倦容的陆松禕头上跟肩膀居然沾了叶子和飞絮,好心的上前替人拨乾净。「师伯一路劳顿辛苦了。我们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