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男人和这些物品的重量都没使积雪陷落半分,彷佛他们并不存在。男人喝了碗茶,听少女开口问:「小陆,你师弟在忙些什麽?」男人仰首望月,思忖答道:「前阵子听说他弄了一个酒窖,正在钻研酿酒,还说是要酿出最好的酒给最喜欢的人作为求爱的礼物。呵,好像还给那未酿成的酒取名作天醴,多狂傲的家伙。」「小温最喜欢的人?」
「是呀。」男人的笑容一派清新温雅,他用轻松的语气直言:「不正是师尊您麽?」少女静默半晌,说道:「难为他有这份孝心。」「哈哈哈。」男人笑得开心,附和道:「师弟就这点最可爱。明知师尊会困扰,却还是执意去做。」少女轻叹,对座下弟子说:「小陆就是这点最不可爱。他毕竟是你师弟,我也并不会困扰,由他去吧。」男人歛起笑容,把凉掉的茶洒向茶席外,泼出去的水一下子就凝成霜雪。他细声低喃:「谁让他的弱点只有师尊您呢。」「唉。」少女望空轻叹:「若他能勘破,就不会随我回蓬莱。我所能做的,仅止於此,将来他能否走出蓬莱,就得看他自己了。」男人看着以法力护着的灯火残焰,眸光深冷低吟:「一直以为师尊对师弟狠心,以蓬莱宫和师徒之情为牢笼,将其困死,如今细想,却是我想错了。师尊情深义重,不惜赔上整座蓬莱宫,都不愿将它传予我……」少女的脸上浮现长者看待晚辈才有的慈爱目光,她说:「小陆本领通天,何须与你师弟争这方寸之地。再过不久我要飞升了,为免你欺负小温,先封住你一半道行吧。」雪地以男人为中心,忽地升出一道雪龙卷,男人不及反应中了少女强力的咒术封印,虚空中传来他愠恼不甘的咆哮──少女温柔劝道:「小陆,你什麽都强过小温,让他一些又何妨。」* * *「你,想怎麽死?」温玉鹤看那藤妖与王晓初纠缠的目光极冷,堪比三尺秋水。
藤妖宋镶浑身一僵,本能抱紧王晓初并从身上皮肉生出更多藤条枝叶将人缠綑,或粉或白的花穗遮掩了部分身躯以及两者交合的地方,藤妖显然没有松手之意,反而更执着缠住王晓初,这使温玉鹤看他们的眼光更是森冷阴沉,完全是盯住猎物的表情。
陆松禕看出温玉鹤正怒火中烧,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相劝:「师弟,你先冷静。」温玉鹤不再废话,垂在身侧的手动了一指,而专注两名不速之客动静的藤妖卷着怀中人暴起攻击,数十条藤枝以飞箭之势集中刺向温玉鹤,但扑了空,只击中厚重地砖,一眨眼温玉鹤已来到宋镶背後,手刀朝其背後凌空挥斩,宋镶整个身体即从左胸往右腰被斜砍两半。
宋镶错愕,被斩开的切面喷出的不是血肉而是藤花,他脸色铁青,转为愤怒和狰狞,太阳穴和额头都浮出青筋,连回头看清敌手攻击的机会都没有,下坠的身体在下一个瞬间被切得四分五裂,切块的部分迅速变成藤树的状态。
尚未变化成树皮的双眼瞥见温玉鹤举起右手优雅拢起五指再展开来,恶意笑睇他说:「最近没怎麽修指甲,借你一用。」陆松禕不仅袖手旁观,还说风凉话:「把人家拿来修指甲,有些过份了。」话没讲完,宋镶整个人形都已被毁,连下身都变作藤树,还有一部分根须覆满妖力赴在王晓初身少,彷佛想在他身上生根相连。温玉鹤自然不允许这种事发生,伸手碰触王晓初下腹那片黏腻湿滑之处,催动早已深埋其体内的咒印。
残存妖力尽失,藤树附体的部分成了枯槁,藤花亦失色凋零,其余飞花随风飞走,宋镶未死而是诚风逃遁。看见这一幕,陆松禕眯起眼质疑:「你在那孩子身上做了什麽手脚?怎麽他一下子就把周围妖力吸光了。」他语带保留,只怕吸的还不光是妖力而已,更是生命力,否则凭那藤妖对青年的执着,岂会轻易抽身。
温玉鹤脱了锦白外袍把王晓初的luǒ_tǐ盖上,顺势裹住再扛到肩上,面无表情用眼尾睨人,一点也无尊敬师兄的态度,冷淡回应:「是又如何,他是我的人,是生是死皆由我定。」「他该不会是你依从师尊的遗命去天岩山找出来的、那个与你将有因果牵扯之人?」「哈。」温玉鹤蔑笑道:「她总是说些模棱两可的话,你信?我与这孩子无情爱恩怨,何来因果。」陆松禕跟上前一步,追问道:「师尊说此人可替你作了结,难道你不是怕劫数才想将其扼杀於襁褓之中?」温玉鹤扛着王晓初仰首凝思了下,转头笑答:「不错,我去过天岩山。什麽都没有,捡回他只是因为他合我胃口。你再罗嗦,就一个人再这儿耗吧。」「那藤妖恐怕还没死,上回我亦是打坏他人形,没想到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重塑形体。」「管它的。来一百遍我就杀他一百遍。」温玉鹤毫不在乎,扛着王晓初驭风变化,幻变成一只巨大白鹤将人叼起飞到夜空中,这白鹤凡胎肉眼看不见,无声无息就返回云来坊,陆松禕则是变成白鹿以法术跟随,一同抵达邸店。
师兄弟二人回到租住的院子空地恢复人貌,温玉鹤横抱着王晓初与陆松禕对峙,陆松禕面色和善跟他说:「我既已带路助你寻到了人,你应该会帮我去摆平北方的麻烦吧。」「你带路?分明是我直接循妖气找到藤妖的巢穴,直捣核心。师兄,你未免太爱占人便宜了。」陆松禕脸上渐无笑容,仍是平和说话:「你还气我打伤你?我那是为了替师尊锻链你,特意用这一半的道行与你切磋,待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