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狂……
脑中一系列丰富地联想展了开来,薛哲哆嗦了一下,瞄了眼依旧在睡的少年,决定暂时忽略这个太过可怕的可能。
不过话说回来,就算这么想,薛哲也下不了把一个伤成那样的人丢在那儿不管的狠心,反正现在人也救了,老天保佑他别再出什么事,等雨停了开车出去把人送到医院再帮忙叫个110,甭管这位是凶手还是被害者,他都算仁至义尽了。
想到这里,薛哲心里轻松了些,又顺便往旁边看了眼——被他救回来的人正闭着眼睛安安静静地睡着,呼吸匀称,脸色虽说仍是不好,但总比刚才正常了些,看上去也不像是一时半会就会死掉的样子。
“就当给自己积德算了,老天要是能看到,保佑我下本书卖得好点……”薛哲嘀咕道。
他注意到那人的头发此刻仍贴在脸上,便抬手帮他顺了开去。
记得刚才这边是贴在地上的,把人带回来之后一直在他身上忙活,还没注意到脸——说起来,他也没必要注意一个男人的脸啊。
“小男孩留这么长的头发干嘛啊……”嘴里念念有词,薛哲把原本挡在少年左半边脸上的头发撩了开来,又拿来毛巾,把盖在上面的泥沙擦了擦,露出了被遮挡住的半边脸。
确实是相当好看的一张脸,仿佛投胎时被人精心描绘过眉眼一般,可惜就是对男孩子来说稍显柔弱了点……嗯?
把垂落下来的头发归拢到耳后之后,眼前人的左边脸上露出了一块有些奇怪的白斑。
外眼角下边一点的位置,大约一指宽窄,寸许长短,那部分的肤色和旁边明显有异,白了许多。
也不像是什么病……算了,好奇心那么重做什么呢。
摇了摇头,薛哲把手收了回来。
在他收回手的时候,他注意到少年的眼皮微微动了动。
不舒服?还是做恶梦了?不过他烧成这样,这两样一起来也不怎么稀奇。
想了想,薛哲拿了块毛巾浸了冷水,放到少年额头上。
这样应该会好点吧……
薛哲直起身,看了眼天色,发现天几乎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层层叠叠的云连月光也遮住,想必再过一会儿,就该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今天晚上看来他是要在山里过了,而且还是跟一个危险的小鬼一起……不知道叹了今天的第几口气,薛哲打开车门,打算去后备箱找找能吃的东西。
正在他转过身去的同时,忽然风势转急,狂风呜呜作响,吹得薛哲甚至有些站立不稳。他踉跄了一下,勉强扶住车身,这才没被这阵狂风直接掀倒。狂风吹在脸上感觉生疼,为了抵挡风势,薛哲不得不低下了头,避开狂风的吹击。
“这是什么邪门风……”嘴里嘟囔着,薛哲的眼睛不经意地往地上一扫,忽然在地上看到一抹异样的颜色。
那是……什么?
在他脚下的地面上,落叶遮挡之间,出现了一点晶莹的白色。
如果不是这阵狂风吹得他低下头来,他估计很难注意到这个地方。心里嘀咕着“难道是天意”,薛哲蹲下身子,把落叶拨拉开,发现那点白色原来是一块玉。
这种东西出现在这种一年都不知道有没有人来一次的地方可不寻常,瞟了眼旁边的车门,薛哲猜测这大概是方才他把他车上那位抱上车的时候掉下的。
此时狂风也渐渐停了,薛哲把玉捡了起来,站直了身体,打量着手中的玉。
他并不知道,这块玉牌,将给他带来怎样巨大的“惊喜”。
第5章
薛哲并不懂玉,不过即使没什么眼光,他也能看出这块玉价值不菲。玉色洁白温润,入手竟带有一丝暖意,整块玉上半点杂质也无,小心抹掉上面沾着的泥土,展现的便是一整块完美无瑕的白。
这是块大约有半张银行卡大小的小玉牌,四周浮雕着些花鸟一类的花样,雕工也是极精细的。玉牌顶上有个龙戏珠的扣儿,甚至还看得清龙的瞳孔和珠子上的飘带。扣上系了一根色泽暗淡、两端只剩了四五厘米长的红绳。剩下的牌面平整而光滑,正对着薛哲的那一面上,用端正的字体刻着三个繁体字:越想云。
这看起来倒像是个姑娘的名字……掂着玉牌,回忆了一下之前包扎上药的经过,薛哲可以百分之百断言被他捡到的那是个男孩,难道他居然有个这么秀气的名字?还是说这是别人送给他的?
唔,看这玉的样子,再加上上面的名字,总不会是定情信物一类?
薛哲摇摇头,他八成是武侠写多了,现实中哪有人还搞定情信物那一套。况且那小子也太年轻了,不像。说起来,这个名字还不知为何让他看得有些眼熟,搞不好他认识一个叫这个名字的。
不过这样一个文雅别致的名字,照理应该很难忘才对……
“这玉应该还是他掉的,等会还给他顺便问一下好了……这么贵的东西,丢了总是不好。”这样想着,薛哲把手中的玉牌一翻,露出了另一面。
这一面也刻着两个字,只是刻得歪歪扭扭,刻面极为粗糙,还刻得偏斜了。一看便知是外行人拿乱七八糟的刀具刻上去的,一块好玉刻上这么两个字,就跟美人脸上划上几道刀口一样,绝对的糟蹋了。
薛哲一边摇头大叹刻字之人暴殄天物,一边试图辨认上面刻的是两个什么字。上面那个好认,虽说笔画扭曲,但总也看得出是个“不”字,下面那个可就难办了。笔画多还刻得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