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玲清甜腻腻地笑了:“谁让你是我大姐来着?又那么久不管我,今儿逮住你,说什么也放了!”
卢敏就掩面笑了起来:“大表妹和五表妹真是姐妹情深。”
水玲语的笑容冷了冷,有些吃味儿,但已为人母的她已经不会被这种小事打扰了。她再次扬起笑容,道:“五妹你消停点儿,别吓到大姐,下回她直接躲着你了!”
“会……会这样吗?”水玲清不太确定地问。
水玲珑拉过她手:“好了,进去吧。”
福寿院的房间内,紫罗兰开得娇艳,一簇簇一朵朵,明艳动人。
主位上的老夫人,穿一件褐色蝠纹褙子,内衬藕色曳地长裙,满头银丝挽成单髻固定于脑后,簪一支翡翠玉钗,较之以往的奢华,此次的她朴素了良多,许是长期卧病,容色分外苍白,可眼底波光熠熠,足见心情不错。
“这回太妃娘能能出冷宫,并得意晋封太妃,全都是李妃娘娘的功劳,我备了一份薄礼,稍后你带给二姑爷,以转达我的谢意。”老夫人对水玲溪,笑容满面地说道,细细分辨,会发现言辞间含了一分讨好,兜兜转转,信这个,器重那个,到头来,还得指望水玲溪,“也是托了你的福。”
里子怎么样不重要了,反正面子足也是好的。水玲溪抱着老夫人胳膊,柔柔一笑,美得不可方物:“祖母,你快别这么说,太妃娘娘是我的姑姑,我一直都想为姑姑尽一份心意的,可惜从前没那能耐,荀世子与我貌合神离。现在李靖待我极好,李妃娘娘也时常召我入宫觐见,我便壮着胆子提了。起先没指望娘娘真能办到,毕竟姑姑是先皇下旨废入冷宫的。当我听到这一天大喜讯时,惊喜得一宿没睡呢!”
李靖娶你的聘礼之一便是救水沉香出冷宫……
老夫人的嘴角抽了抽,没点破她的邀功之举,李妃怀有龙嗣,宠冠后宫,水沉香需要仰仗李妃的地方多着呢,老夫人十分慈爱地拍着她肩膀:“这么多孩子,数你最得我心。”
秦芳仪心里冷笑,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熟悉?啊,想起来了,姑奶奶们未出阁之前,老夫人好像对水玲珑讲过一模一样的话。
老夫人又问向秦芳仪:“敏玉他们怎么样了?”其实是想问李靖和诸葛钰,李靖和诸葛家在生意上的各种竞争她只要不是瞎子就都看出来了,外边儿传得多难听她管不着,可在尚书府,她希望他们都卖她一个面子,要知道,这是她的寿宴!
秦芳仪敛起嘲弄的意味,微扬着唇角道:“哦,都挺好的,男人嘛,坐在一块儿就爱喝酒,两位姑爷想必也能尽兴。”
谈话间,水玲珑、水玲语、水玲清和卢敏走了进来。
水玲珑贵为二品世子妃,无需向在座任何人行礼,反倒是大家应该逐一拜见她,水玲珑却仍礼貌地老夫人和秦芳仪行了家礼:“祖母,母亲。”
老夫人的眼底就流露出一丝复杂之色,这也是她疼过器重过的孩子,当年她得了肺痨,连太医都束手无策,是玲珑治好了她的病,又助水沉香成功有了身孕,她多么希望她能按照她设定的诡计好好前行,她会一如既往地疼她,把她当做心尖儿上的人,可偏偏……偏偏她太自我!太有主见!要知道,作为长辈,不大喜欢不听话的孩子。
老夫人花白的眉毛拧了拧,又笑得慈祥了:“都来了呀,快坐。”
水玲珑拿出备好的礼物,温声道:“祝祖母福如东海,寿比南山,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其他人也纷纷送礼庆贺。
老夫人命王妈妈一一收好,看向容色苍白的水玲语,关切道:“可是身子没好利索?”
水玲珑挑了挑眉:“三妹病了?”
水玲语摸上毫无血色的脸,垂下眸子,轻声道:“哦,前几天染了风寒,上吐下泻,这不,我把年丰都送祖母这儿了,生怕我过了病气给他。”不待众人追问,她赶忙看向老夫人道,“年丰睡了吧?”
语气有些急切!
老夫人点了点头,四世同堂算作吉兆,她待江年丰是不错的,甚至比水玲清要好:“乳母带着睡了,昨儿晒太阳略有些中暑,刚又吐了奶,你们等他醒了再去看他。”
众人答道:“是。”
老夫人又问向水玲珑:“弘哥儿和湲姐儿呢?”
水玲珑将鬓角的秀发拢到耳后:“有些咳嗽,留在王府了。”
老夫人“嗯”了一声:“都是热出来的毛病,仔细照顾吧。”没像提到江年丰时那么热忱。
水玲珑目光一扫,注意到了屋子里的四盆紫罗兰,分别置放于桌上和窗台上,遂问:“祖母房里少有鲜花,摆放几盆倒是别有一番赏心悦目的意外。”
老夫人的眼神柔和了一分:“这花是太妃娘娘的贺礼之一,她素来爱紫罗兰,出阁时便爱不释手。”
水玲珑记起初次入宫觐见水沉香,关雎宫内也是开满了形态各异的紫罗兰,笑了笑,她道:“姑姑有心了。”
突然,卢敏打了个喷嚏!
老夫人客套地问道:“怎么?你也不舒服了?”
卢敏看了窗台上的紫罗兰一眼,眸光一闪,讪笑道:“没呢,鼻子痒痒,我出去一下。”
语毕,又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卢敏抱歉地笑了笑,带着丫鬟出了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