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差事,侯爷有什么事只管寻他,或者同老夫讲也是一样。”
卫泠唯唯称是,又客气的向对方打招呼。他容貌生的好,态度又极端正,不多时就赢回了不少印象分。
“侯爷刚来,怕还不熟悉情况,朝中事务多半也还没个头绪,”范老爷子摸着胡子,笑的很和蔼,“让衍之带着侯爷先从卷宗看起吧,理清脉络后再上手实务不迟。”
卫泠又一轮揖礼:“很妥当,全凭范大人安排。”
这小侯爷比想象中的乖巧好说话许多,各人暗中吁了口气,随后便继续该干嘛干嘛去了。
卫泠跟着何衍之来到最里间,墙角立着四个大柜子,里头整整齐齐满柜的卷宗。“侯爷请先看着,如有疑问,下官就在隔壁,唤一声即可。”
“何大人请便。”卫泠微笑道谢。
满柜卷宗,按时间、地域分门别类排列,卫泠随手抽下一本京城相关的册子,慢慢起来。心绪却一时平静不下来,抑制不住的想着,皇帝找他去,不会有什么事吧?
“坐。”皇帝端起茶,态度很随意。
裕王从小就习惯了他私下里熟不拘礼的态度,因此径直往下首坐下,端起宫女捧上的茶盏抿了一口:“好茶,今年新上的贡熙?”
“三弟,莫不是战场上滚久了,人也粗糙起来——这是小珍眉。”昭宁帝似笑非笑看他一眼,“早知道拿去年的陈茶敷衍你。”
裕王无所谓的笑笑:“臣弟本就是粗人。”
皇帝摇摇头:“你这是大巧不工。”笃悠悠的喝口茶,看着他,若有所思。
裕王放下杯子,迎上他的视线:“皇上将臣弟召来此地,不知有何吩咐?”
皇帝没说话,笑微微的继续喝茶,许久,方才闲闲道:“三弟这些日子国事家事两头辛苦,为兄的心下很是不忍。”他笑了笑,接着说:“因此,特意着人寻了对小玩意给你,权作消遣纾解。本想调教好了再送来,不过择时不如撞日——张德!”
“奴婢在。”
“去把王爷的礼物带来。”咬音特意放在了“礼物”两字上。
裕王微微纠起眉,恰到好处的露出一点点诧异神色,看向御座上的昭宁帝。
皇帝却卖起了关子,重新悠闲的喝起茶来。
约莫过了半柱香功夫,“礼物”就被带了来,竟是一对十四五岁模样的孪生兄弟,分别手持竹笛和玉箫,容貌清秀,身段纤细,乍一看竟同卫泠有三分相像,不知如何被觅来的。
“玉磬/玉磐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二人姿态优美的拜倒,声若黄鹂,清泠悦耳。
“去向裕王行礼吧,以后他就是你们的主子了。”皇帝头也不抬,继续品茗。
“拜见裕王殿下。”
裕王看着跪在地下的一双少年,心中浮起一些不太妙的念头:“皇上,这是?”
皇帝一挥手,张德乖巧的把人带了下去。这才道:“弟妹常年养病,你府中没什么服侍的人,母后以前赐过两个美人给你,也没见你多喜欢。这对孪生子资质不错,丝竹音律也颇调教了一番,说不得便宜你了。”
“皇上关爱,臣弟感激涕零,只是,这样的‘赏赐’却是不敢领受,还请皇上收回。”裕王起身行了个常礼,恳切道。
皇帝微微沉下脸:“朕送出去的东西,还没有被退回来过。”
裕王后退一步,撩起袍子跪在地上:“既如此,君有赐,臣不敢辞。权当多养府里两个闲人罢了。”竟是一点不让。
皇帝有些生气:“你想欺君?”
裕王忽然抬头:“阿兄为何一定要塞人给我?”用的是疑问句,口吻却简直是反问。普天下大约也只有他敢这样跟昭宁帝说话了。
“阿兄”两字让皇帝忽然泄了气。他重重丢下茶杯,忍了忍,无奈道:“你都知道,还问什么。”
裕王脸上风起云涌,许久,方才轻声道:“记得七岁那年,中秋宴后,阿兄去更衣,臣弟落单,被几个皇子公主们欺辱,骂我是没爹没娘的扫把星。臣弟不忿,直接上前厮打,对方仗着人多,命小太监按住我,自己上来拳打脚踢。若不是阿兄及时赶来,臣弟那番便不是断一条肋骨的事情了。后来,阿兄无论去到哪里,都带着我寸步不离。自那时起,臣弟便下了决心,一定要练好本事,有朝一日阿兄为皇,我便做你的大将军,为阿兄守土开疆,战死沙场亦心甘情愿。”
裕王的声音不高,语速不快,表情平静,仿佛兄弟间寻常说话一般。昭宁帝重新端起茶杯的手,却开始微微颤抖。
“阿兄要什么,哪怕是臣弟的性命,只消说一声,尽可拿去。”裕王抬头看向御座上表情动容却仍强自压抑的皇帝,叹息道,“可是,阿泠是不一样的。”
昭宁帝深深看着他,脸色阴晴不定,慢慢问道:“三弟,你玩真的?”
裕王笑了,虽然依旧跪在地上,却奇异的有种如山的端重。他只回答了一个字:“是。”
25.
申初下了值,卫小侯爷放下看了一天的册子,揉揉有点发花的眼睛,规规矩矩的跟同事大人们含笑敷衍两句,然后收拾东西打算走人。中书省几员重臣们都还没有下班的意思,几个低级官员也是继续忙忙碌碌,卫泠有些不好意思,竟有种逃班溜号的感觉。正尴尬的当口,中书令大人从文书里抬起头,用温和的口吻对他说:“辛苦了一日,小侯爷早些回去休息吧。”
听得真正辛苦了一日的人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