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大道理小卖萌各种手段轮番上,她只是死活不同意,眼泪汪汪抓着他的手,仿佛害怕下一秒宝贝儿子就离家出走一样。
母亲这里行不通,他又尝试着从他爹那里下手。原以为侍郎大人目光如炬思虑长远,必能理解他“想历练、求上进”的“苦心”,谁知卫二老爷皱着眉,想了半天,最后和蔼的拍拍他的肩膀,对儿子表达了充分的赞许之情后,话锋一转,还是不行。
理由很简单,自己已是快知天命的人了,只这一根独苗,一丁点可能的危险都不敢冒。还有更深一层的意思卫二老爷没对着儿子挑出来:卫泠这样顶级豪门的公子哥儿,又是身处极微妙的皇族与权贵的交汇点,太过上进了反倒不一定是好事。当初皇帝赐封号“安乐侯”,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卫小侯爷没有办法了。眼看军需队伍出发的日期渐近,急的不行,简直像热锅上的蚂蚁。
过了两天,太子府上来了请帖,庶子百日宴,因是侧妃所出,身份也不算低了,因此邀了些亲近的人家来添喜。
福宁长公主自重身份,便派了卫泠代表,上门祝贺。
到了储君府邸,被恭恭敬敬迎入内。送上礼单,不外是些花团锦簇的长命锁、玉如意之类,自然是体面的。
因是家宴,客人数不多,只在花厅里开了几桌,客人们身份规格却都不低,好歹太子的侧妃也是世家女出身,将来一个贵妃妥妥逃不掉的。
极少在人前露面的安乐侯一出现,便吸引了许多视线。他如今“名声”不小,好奇者甚众,碍于身份,虽不敢做的太明,但视线交错窃窃议论却是少不了。卫泠一时有些难堪,立在那里进也不好退也不好。
“阿泠过来,坐我旁边。”一身常服的太子发现了他的窘境,扫一眼四周,淡淡发了话。
嗡嗡声立刻停止。
卫泠默默走上前去,努力堆起喜悦的表情,恭恭敬敬行礼:“恭贺太子殿下弄璋之喜。”
太子看着他,忽然笑了:“这下又不叫太子哥哥了?”
当着众人面,卫泠着实有些羞赧,低头红了脸,又不敢不答,只得小声道:“阿泠不敢。”
太子哈哈一笑,牵着他在身边入了座。然后随手虚按几下:“今日家宴,没有外人,都别拘谨了,随意才好。”
一时间,说不尽的觥筹交错,朱门fēng_liú。
坐在太子旁边,没几个人敢上来很劝他酒。不过卫泠不擅饮,面儿上的几杯下来就有些昏沉沉。太子看着他渐渐晕生双颊,星眼迷离的模样,瞅个空儿低头轻声问他:“阿泠,还好吧?”
“没、没事……”卫泠晃晃头,努力捡回神智。
“来人,送安乐侯去书房小憩,上碗醒酒汤,小心伺候着。”太子摇摇头,吩咐侍从。
卫泠从善如流的告了罪,步履散乱的跟着对方去了太子殿下的外书房。一进门便撑不住,歪倒在软榻里。
不知过了多久,卫小侯爷酣睡餍足,终于迷迷蒙蒙睁开眼,眼神好一会儿才聚焦,发现竟已是掌灯时分。一惊之下撑着身子起来,醉酒过后骨软筋酥,竟又倒了回去。
“醒了?”一道熟悉的声线传来。
卫泠有点楞楞的抬起头,看到太子放下书,含笑向他走来。
他慌忙挣扎起身,四肢百骸皆俱无力,头又隐隐作疼,只得咬牙撑住,歪歪斜斜的行礼:“阿泠酒后放肆,还请太子哥哥恕罪。”
太子没有说话,只看着他,片刻后微笑道:“阿泠果然不胜酒力。”
卫泠咬着唇,羞愧的垂下头去。
屋里没留服侍的人,太子指指一旁的白玉小碗:“醒酒汤,温了几次了,快喝吧。”
卫泠不敢拒绝,忙取过来几口就灌了下去。喝的太急,有些呛到了,咳得脸通红,眼泪都出来了。
太子上前在他身边坐下,伸手轻拍他背心,一边用手指慢慢擦拭他嘴角汤汁痕迹,轻笑道:“慢点,别急。”
这场景有些怪异,卫泠下意识的往里缩了缩,却没多想。那边厢太子早已淡淡松开手,又恢复成原先沉稳和煦的样子。
卫泠一边平复喘息,转头看看旁边看似“很好说话”的储君,忽然心生念头,忍不住双手揪住他的袖子,眼带企盼,小小声道:“太子哥哥,求你件事行不行?”
“嗯?”太子看着他,眼里透出笑意。
“月底,往漠北前线的补给队伍便将启程,我……阿泠很想随队历练一番……”
“阿泠长大了,也晓得上进了。”太子想了想,温和的笑笑,“你既叫我一声太子哥哥,说不得要为你筹谋些。六部里随意哪里找个地方,慢慢学起来不更好?强似往前线吃风沙去,辛苦又不得出头。”
打仗是这样危险吃力还低回报的事情啊,卫泠忍不住默默心疼起某人来。一面又失望又难过,忍不住低头咕哝:“可我就想去漠北……”
“记得这批东西,押运主官已经派好了,安国公府出的人——那是三弟的岳家,自然不会错的。”太子淡淡道。
“我……当个小卒子也行!”卫泠几乎绝望了,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
太子深深看着他,许久,嘴角泛起笑容,用开玩笑的口吻道:“谁有这雄心豹子胆,让圣上亲封的安乐侯当小卒子呐。”
卫泠吸了吸鼻子,没有接话。
“阿泠乖,告诉我,”太子抬手抚摸上他的脸,声音放低,娓娓诱人,弥漫出诡异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