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得她解释的言语,肖芸熙一颗焦躁的心适才安定了下来。
原来是在诗集中看到的,她还以为……
忽而想到什么,她眉梢微扬起一道轻蔑却不易察觉的弧线。以为那肖玲月多有才华,原来所作诗句竟是从诗集中抄颂来的,真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就在肖芸熙暗自取笑死去的‘故人’时,凤赭凉望向上官蕙的眼神则隐隐透出些许的兴味。
上官蕙的目的达到了!既让凤赭凉注意到了自己,又不至太出风头!有的时候,任你琴技出众、舞艺超群,未必能引起那个男人的兴趣。谁叫他是九五之尊呢!身边有着各色美人,不乏才情之辈。也只有林凤娇那样的傻子,才会想以琴取胜……
一首咏梅诗句,她在凤赭凉的脑海留下了比别人都要深的印象。或许此举冒险,毕竟那个男人深深憎恶着和‘梅’相关的一切。因着‘梅’便代表那个惨死的女人。
这是一个赌!
与坐在高位的那个男人偶然的四目相对,她看出了他冷峻凤眸里那淡淡兴味,便知,她赌赢了!
“邺王驾到!”
这时,来自殿外的这声报传让上官蕙收敛了瞬息万变的心思,低着头,佯作恭谨地退回到席上。
恰巧她左手边坐着的正是林凤娇。或许因着皇后夸赞上官蕙的那两句话,让她心里颇有些不是滋味。感觉自己被比下去了。这个把她比下去的人还恰恰是父亲宿敌的女儿,让她如何能甘心?
“哼,吟诗?还是从诗集上背下来的?这也算才艺的话,那真要笑掉人的大牙!”
怕别人听见,因而林凤娇压低了声音,用着只有彼此之间听得到的音量酸溜溜地道。
明知她是在挑衅,上官蕙却依旧是笑意盈盈的面对她。
☆、第48章 万千关联
“哦?那林小姐的牙笑掉了吗?”不温不火,她漫不经心地问出这句,便将目光悠悠转向那进殿之人。
凤邺北的绝美之姿,她已经领略过,因而并无太多观感。倒是其他名门望族的那些千金闺秀们,看见那抹秀逸轻扬的身姿,人人容色绯红,杏眸盛满了春意。
她们早听闻过邺王乃帝京第一美男子。今日有幸亲观,才知传闻不如一见。
凤邺北信步而来,水蓝色锦缎长袍上独以一簇含苞待放的白梅刺绣作为点缀。素来女子爱以梅花点缀上身,可今来他却桀骜地打破世俗。事实上,自那个女子永远离开后,他所穿长袍便永远都会绣着一簇或红或白的梅花。就好像她从未离开一样。
“臣弟给皇兄请安,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凤邺北一撩袍角,潇洒地单膝跪地。
“起来吧!都是自家人,不必多礼!”
凤赭凉的声音仍旧听不出一丝起伏。
凤邺北起来后,才对同样位居上座的肖芸熙微微低头算是进礼,“见过皇后!”
没人注意到,肖芸熙隐于袖中的左手悄然攥紧,似极力压抑着什么。表面则仍是一国之母的端庄与优雅,“免礼!”
该死的凤邺北。平日里对她不恭不敬,她也就不同他计较了。想不到他在今日这种场合,当着这么多望族女眷的面,竟也丝毫不将她看在眼里,不仅不行跪拜之礼,还不肯叫她‘皇**’。难道在他心里,就只有那个贱人才配他叫一声‘皇**’吗?
“臣弟去了御书房。结果一小太监告诉我皇兄来了崇华殿迎见‘佳人’,便想着来凑凑热闹。皇兄莫怪臣弟多事!”
凤邺北嘴角斜勾起的笑意颇有点轻挑不羁的味道,一双狭长凤眸,星子般闪耀灿亮!
“荣宝,赐坐!”
凤赭凉此言,等于默许了他此举。凤邺北蓦然转身,一双眸子还是肆意在众位女眷中穿梭,惹得不少女子以为他是在看自己,纷纷面露桃花,心儿亦扑通扑通直跳。
很快,凤邺北便从人群中找寻出了那抹身影,凤眸中一时闪跃起更为明亮的风采。伸手指挥着搬来椅子的荣宝,“把我的椅子放在那儿!”
荣宝怔了怔,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见他选择的位置恰好在左右两位丞相千金中央,不禁犯了愁。
这……这从来没有这样的规矩啊。哪有堂堂亲王与女眷们毗邻挨坐?传出去岂不惹人笑话!
看了眼当今圣上,见那高高在上的男人对他微微点了下头这才暗松口气,搬着椅子便去了林凤娇与上官蕙中间。
淡淡梅香随着凤邺北的临近而飘溢过来,闻着令人倍觉舒爽。
上官蕙低着头,掩去眸光中闪动的那一丝轻嘲。想着,这人喜欢梅花还真到了痴狂的地步。又或者,他是喜欢那个与‘梅花’有着万千关联的人……
何必呢?都已经是‘死’了的人!
林凤娇误以为邺王此举是冲着自己而来,心下狂悸,却得费力维持着表面的矜持淡然。尤其皇帝就在那儿看着。若她表现得与邺王太过殷勤,只怕于她他日封妃无益。
☆、第49章 男儿有泪
想到自己迟早要踏进宫门,成为后宫之中的一个女人,林凤娇心中便诸多怨怼。想那皇帝,有什么好?听说在一场大火中毁了容,镇日里只能戴着面具遮丑。除此外,他性子阴沉暴佞。她曾听父亲说,一个刚晋为妃的女子不过是动了想摘去他面具的念头,竟被他下令活活烧死!
想到这里,她不禁打了个寒颤,生怕自己未来的命运也会同那可怜的女子一样……
“昨日我还在想你会不会来参加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