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刀卸下来的刮片,还是榨汁机拆下来的钢齿?汉尼拔看着掌心猩红的血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被小绵羊一样的儿子破了相!
巫承赫将口里的刀片啐到地上,用手背抹掉脸上的血,苍白的面颊,殷红的嘴唇,淡粉的血渍,有一种令人胆寒的美感。
“你找死!”汉尼拔彻底被激怒了,猛地扑了过来。巫承赫不等他靠近,直接伸出思维触手,狠狠往他的意识云攻去!
“口桀——”黑栗雕大叫一声,震地巫承赫双耳发麻,他的意识力并没有完全恢复,挥出触手已是相当勉强,被黑栗雕阻击,力道瞬间削弱了一半,等碰到汉尼拔强大的思维防御,已经是强弩之末,几乎没起到什么作用。
高维空间发出一阵短暂的震颤,巫承赫胸口剧痛,差点喷出血来,双膝一软跪倒在地。汉尼拔满脸是血,像个地狱爬出来的凶鬼一样扑上来,一脚踹在他胸口,将他踹出了差不多五米远,直到脊背撞上墙壁才摔了下来。
巫承赫闷哼一声,抱着胸口蜷成一团,汉尼拔大步走来,抓着他一条腿将他拖到干扰室,不由分说丢了进去,锁门,用个人智脑联通房屋主控系统,将干扰波调到最大。
三分钟后,他打开大门。巫承赫已经彻底瘫软在了地上,失去了之前的强硬倔强,身体神经质地抽搐着,喉咙里发出小动物濒死般的呜咽:“不……疼……救命……”
一个拇指粗的橙色椭圆形小球掉落在他耳边,汉尼拔喜形于色,伸手将它捡了起来——那是向导的蛹!
“口桀——”黑栗雕发出一声兴奋的尖叫,俯冲下来试图将蛹啄起来,但尖利的喙刚刚衔住它,蛹就砰然破裂,变成细小的碎片四下飞散,化作透明。
一个浅橙色的影子在碎片中闪了一下,像细小的幻影,还没等黑栗雕捕捉到它,就倏然消失了。
黑栗雕嘎然飞起,焦虑地四下盘旋搜寻,始终找不到它的影子,落在汉尼拔肩头,愤怒地尖叫。
“别着急,他已经成年了。”汉尼拔眼中精光闪烁,溢出难以抑制的亢奋,附身将巫承赫拦腰抱起,往卧室走去,“等标记完成,形成通感,你就能抓住它了。”
“口桀——”黑栗雕迫不及待地飞进了卧室,落在床头。汉尼拔将意识不清的儿子放在床上,巫承赫四肢抽搐,瞳孔变成一条细线,脸色惨得比床单还要白上两分。
“还要杀了我吗?还要跟我同归于尽吗?”汉尼拔单手压着他双腕,轻易就镇压了他微弱的挣扎,“你知道我是怎么收拾那些不听话的小孩吗?这世上没人能够反抗我!”
因为眩晕和剧痛,巫承赫诡异的竖瞳蒙上一层朦胧的水光,他急促而纷乱地呼吸着,弱声但极为彪悍地道:“好啊,汉尼拔,不怕死你就来,我们试试看!”随着蛹的彻底破裂,他意识到自己彻底成年了,他的身体正在发生某种危险的变化,骨节酸痛,五感增强,有些像初潮时的感觉,但更加强烈。
汉尼拔离他极近,让他清晰地体会到了什么叫“相容度”——那是一种很微妙的直觉,与生俱来,无法抗拒。汉尼拔和他的相容度比马洛略高,但比金轩低很多,他的意识云太混乱了,无法精确评估具体数值。
幸运的是,几个小时前注射的抑制剂起到了良好的屏蔽作用,他很容易就抵制了对汉尼拔的相容性,身体有些躁动,但完全没有散发出信息素。
汉尼拔发现了异样,附身在他侧颊嗅了两下,皱眉道:“你用了什么药物?你在抑制自己的信息素?!”
巫承赫沉默,不引发结合热,他就能尽可能地保持理智,不被性欲冲昏头脑——他已经做好了破釜沉舟的打算。
“该死……”汉尼拔气急败坏,犹豫着是立刻就标记他,还是先想办法清除掉他体内的抑制药物,就在这时,身后忽然发出“嗡”一声轻响——
“谁?!”汉尼拔厉声喝道。一支冰冷的枪口对上了他后脑,枪膛里缓慢加载能量,发出细微的嗡嗡声。一个熟悉的女声一字一句说:“放、开、他!”
汉尼拔瞬间变色,面部肌肉不自然地抽搐了几下。
莉莉兹脸色白得跟雪一样,嘴唇微微颤抖,握着枪的手却依旧稳健。她知道汉尼拔在军事区有一个秘密的禁闭室,用来关押一些身份特殊的俘虏。因为ntu那名顾问的话让她产生了怀疑,所以她抱着祛疑的态度来看看。
万万没想到,她的丈夫藏着的不是向导,而是他的亲生儿子。
“别激动。”汉尼拔迅速恢复了冷静,举起双手,沉声对妻子道,“放下枪,我们出去谈。”
莉莉兹大脑一片空白,几分钟内的所见所闻太过震撼,让她简直不知道该怎么办,良久才哑声道:“好。”
汉尼拔脸上的伤口已经开始愈合,只是还留着大片的残血,他无视妻子的枪口,直接走进厨房,在流理台上清洗伤口,而后用一块干净的毛巾擦掉脸上的水渍。
“为什么?!”莉莉兹无法承受这样可怕的事实,更加无法接受丈夫到现在还镇定自若的样子,“汉尼拔,你疯了,他是你的儿子!”
汉尼拔没有说话,接了一杯冰水灌下去,慢慢浇灭体内那股邪火。
“为什么!!”莉莉兹颤声道,“我以为你只是想找一个向导,为什么,为什么是他,他又不能给你续命,别告诉我你爱上了自己的儿子……”她忽然意识到了什么,双眼蓦然瞪大,“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