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球!
我一笑,胜利已经势在必得。
接下来的局势完全在我掌握中。待我下次让出进攻机会时已经是很久后的事了。
而他早就已经在椅子上坐定了,看我终于让出了机会,他却没有一丝雀跃,因为,这局已经定了,而他一分未进。哈,当然期间就上过三次桌,摸过三次杆,打的还都是防守。
我有些好笑地瞅他眼,虽然局势已分,我却还是淡淡开口:“该你了。”
“已经过半了,即使后面的都我得分,我也是赢不了了,更何况你压根不给我机会上台。”他的语气有些无奈,有些气苦。
他看着台桌上稀稀疏疏散落的两三个红球,胜负早已很明显了。
我无辜耸肩,抚弄着杆子,问:“还来么?”
“来!怎么不来!”他有些咬牙,似乎是要雪耻。
“还不死心吗?”我笑,挑起眼角望着他,自信中带着丝挑衅,那份久违的清冷自傲从我骨子里流露出来,“来几次都一样。”
我好整以暇地靠着台桌,半坐在台子上,微微曲起一脚,轻轻摆弄杆子,漫不经心地笑着。
第七章 敷衍(2)
“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他感慨地脱口而出。
然后,一片静默。
我淡淡的笑意不再闲适,反而在他这句话出口的瞬间就停滞了,我冷下了脸。
他似乎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勾起了不美好的回忆,他的神情也微微僵了起来。他尴尬地动了动身体,想说什么,却在我的冷漠中放弃了。
气氛沉滞下来。
我不自觉地露出以往的习惯和性情,可这并不代表他可意随意发表意见。
以前的我虽然冷淡,其实却心高气傲得很,那种傲气是从骨子里散出来的,只不过经历过一些事后,我突然不再执著于那虚无缥缈的东西了,如今心境改变,却是成熟了,也更看得开了,性子也就淡了。
他却突然提及被我刻意遗忘的东西,更提醒我曾经发生过什么,如今我下意识的性格又流露出来,对我来说,这决不是什么高兴的事。
这让我意识到:莫非我的意念竟然不知不觉改变了么?
无疑地,他再度触犯了我的禁忌。我目光冰冷,像蛇般盯着他,面无表情。
心情极度恶劣的我是不会开口的,这很明显。
他千不该万不该揭我伤疤。
我有多么高傲,就有多么在意;有多么在意,现在就有多么阴冷。
没错,我不可能完全放下。不可能!
所以不要跟我提以前!
我收回目光,低头看着脚下,手里无意识地摆弄着球杆,也不说话,也不尴尬,该尴尬的人不是我。我只是冷冷的,冷冷的。
所以,最后还是他先打破令人窒息的沉寂,他挑着其他比较轻松的话题,一个人说得起劲,不时哈哈笑上几声。
只有他一个人的笑声。
我冷笑在心底。
我知道他其实一直在观察着我的反应,不用看,我能感觉得到。
他已经不止一次地摆出低姿态,通过自说自话来解除尴尬的气氛了,用打哈哈来粉饰不快——这种可以称得上是低声下气的举动……
我不晓得原来他还可以这么得“能屈能伸”,做惯少爷的他,会曾有过委屈自己刻意讨别人欢心的时刻么?
呵!我何德何能,有此荣幸!
而他又何必?
我目光始终冷冽,多数是垂头不语,任他一人滔滔不绝,难得抬眼看他时我目光中也是一片冰冷。我相信我浑身散发的冷气大概可以冰冻三尺。他定然也如坐针毡,不过,他可以选择离开,没人强迫他留下。
看着他由热烈地大唱独角戏,到渐渐地变得有丝落寞,我终究不忍心,轻轻开口回应了他一个“嗯”字。
虽是简单的一个单音,不具备任何实质性内容,他却马上露出了笑容,那种如释重负的笑容。他知道这代表我态度有软化的迹象了。
我却再度惶然了。
同样高傲的他怎能这般对我低声下气?他几曾这样过?又有几人得他这样对待?
只是,他不曾拿自己的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而我又何曾对别人心软过,会考虑对方的心情是什么?所以,别说我小家子气;别说他可怜,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他只是做了亏心事,自己内疚而已。
而我习惯于呆在自己的天地里,不会让任何人接触到我的心。我无情,我冷漠,我也不沾惹是非;我不付出,我也不接受,我行我素,不在乎什么。
因此,我软化的态度不代表什么。
我淡漠瞧他眼,也不顾他心思,转身就回台桌,进行下轮压倒性的胜利比试。
但是,还没比出结果来,就来了一群不速之客。
来人有四个,都一套名牌休闲服,英俊优雅的派头,显然是和东方御来自同一个阶层的贵族公子哥。
本来心情已经不是很好,这下又冤家路窄,我的脸色是如何也好不起来了。尤其其中两人并不陌生。
三年的时间,还没让我忘记这两个人——东方御的朋友!
也是我曾经的屈辱的见证者和始作俑者。
在看见他们的时候,我就没心思打球了,而他们也看见了我们。
我愤怒的眼神梭地直射向东方御,要质问他。
东方御脸色似乎微微一变,我不是很确定,太快了,因为他立马就换上了一副公子哥的雅痞形象,优雅自若地浅笑着。
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