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隐在黑暗里。他看到二少爷扒掉了枯云的裤子,来回摸他的大腿,舔他的脸,枯云满脸厌嫌,眼下他也看到初河了,他一挣,忽地骂道:“想个屁!你这个摸了枪把就尿了裤子,被学校开除软蛋!呸!”
二少爷霍然站起,左右开弓扇起枯云耳光,冲他发狠,他浑然不知初河已经到了他身后,他没有片刻犹豫,抓住了这个绝好的时机,勒住二少爷的脖子,连捅数刀。二少爷口吐鲜血,甚至都没能看到杀他的人是谁便一命呜呼,倒在了地上。枯云身上也沾到了血,但那血味是他喜欢的,枯家人的血,流得越多他就越高兴。
他身上现在多脏他都不在乎,不介意,他仰起头看着气喘吁吁,手里一片红的初河,目光炯炯,仿佛在看一位浴血的英雄。
初河在衣服上一擦手,踢开二少爷的尸体,把枯云拉起来,给他松绑。无论他表面看上去多冷静镇定,他的手却在发抖,忍不住咒骂起来。
绳索被利刃割开,枯云握住了他的手,看着他道:“我们一起走吧!”
初河拒绝了:“不行!还有大少爷……”
“不管他了,我们一起去上海吧!”枯云将他的双手捧到心上,他想拉着初河马上离开这里,他一提起大少爷他的心就跳得极快。他有种不详的预感,这预感在他母亲过世的那天也曾出现过,这凶兆就像是心缝里的一抹烟,一道鬼影。枯云望着初河,快哭了。
初河硬是抽出了手,给他穿好衣服,说道:“等我处理好大少爷。”
“那大少奶奶呢,他的孩子呢?还有阿珍呢?”枯云睁着大眼睛看他,“他们人不坏,尤其是大少奶奶,她也很可怜……你会放过他们吧?”
初河没有回答,他往外走,枯云赶忙跟上去,初河回到了城堡里,他从厨房的后门进去,阿珍和大少奶奶正趴在桌上睡觉。孩子在地上玩耍,看到人进来,一声不响。
“你抱孩子出去,去马厩。”初河说,枯云忙脱下了外套裹住了孩子,抱着他往马厩去。孩子始终很乖,趴在他肩上抓着他的衣服,到了马厩没一会儿,枯云就看到初河抱了阿珍过来,接着他又把大少奶奶也抱过来了。
“他们怎么睡得这么死?”枯云不解道。
“下了药。”初河说,“给大少爷也下了。他现在应该也睡着了。”
他将大少奶奶三人安置在一辆马车上,把枯云拉到马车前,将缰绳塞在他手里,道:“你带他们走,现在就走。”
枯云不肯,甩开了手,他不想和初河分开,他愿意跟着他的这个英雄。
“等她们醒了你就告诉她们,城堡起火了。”初河说。
枯云执意要留下,甚至说: “我……我也想报仇……是他杀了我妈……他要死,我也要看着他死!”
初河僵了瞬,长叹一声,终是同意了。他和枯云又折返回去,去他的房间里一人拿了桶火油一路浇到了二楼,二楼上的火油味已经很重了,地上浅浅一层油光,想是初河之前已经来布置过了。
两人无声地继续往走廊上泼洒火油,到了大少爷的房间门前,那火油味熏得枯云一阵头疼。他揉揉脑袋,看到初河摸出了一盒火柴。他将最后一点火油泼进门缝,初河擦亮火柴,推开了门,还没将火柴扔出去,枯云突然惊呼出声,一伸手慌忙把初河按到地上。万籁俱静中,枪声划过。
初河手里的火柴掉下了楼,一楼迅速燃烧起来,枯云赶紧起身,将初河拉起来,两人再定睛往卧室里看,是大少爷!刚才开枪的是就是大少爷!摇头晃脑,站都站不稳的大少爷咬紧牙关举着把手枪,将黑漆漆的枪眼对准了他们!
枯云,初河,枯云,初河,他举棋不定,不知道该瞄哪一个,又或许只是因为安眠药的药效还在持续,他的手本能地在颤抖,非常不稳。但这并没有制止他开枪的yù_wàng,他扣动扳机,又连开了三枪!好在三枪全都打偏了,枯云和初河往两边躲开,躲闪间,枯云抓起了掉在地上的火柴盒,擦了两根抓在手里靠在走廊墙边,看也不看,直接朝卧室里扔进去。轰地一声,那两根火柴似是点燃了一片大火。枯云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初河冲他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往楼梯口走去。初云忍不住回头看了眼,卧室里已经烧成火海,火舌窜天,顶着天花板蔓延,大少爷的去路被门口的火线封住,他倒退到窗边,用枪砸窗,玻璃被他砸了个粉碎,但是窗户实在太小了,根本挤不下他庞大的身躯,大少爷转身瞪着外面,他看到了枯云,那眼里真正是喷出火来了,他含混不清地骂人,他的舌头已经不受他控制了。
“小兔崽……崽……子……杂……贱……种……”
枯云捡起了被初河扔下的火油桶,那里面还剩了不少,他使劲往卧室里泼,在大少爷的惨叫声中他也跟着大叫起来。
“烧死你!烧死你!!王八蛋!烧死你!”枯云双眼发红,他甚至没有注意到火已经烧到了他的头发和衣角,他使出浑身解数发泄着十多年来的不痛快,他要把整座城堡都烧起来,烧成一片血红,烧光所有枯家的人!
“枯云!”初河过来一把将他拉开,大少爷已然倒在了卧室里 ,黑烟滚滚,卧室的木门都被火烧着了。初河抱住枯云,扑灭他衣服上的火苗,一把割下他被火烧得发脆的长发,枯云这才回过神来,恍惚地看着他,一双漂亮的异色眼睛里噙满了泪水。
“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