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飞虫,把手一扬暗示陆正纲‘快闪’。
管餐吧的伙计不等支使,就着收餐具的空当儿驱赶烟贩子、拉琴卖艺人,并将围栏周边清理干净。段志国解说,这是避免当地小偷小摸混在人群中,在酒店辖区上扒窃,坏了店里的生意。
在段志国和瞿虎说话时,薛中泽也接到了电话,是祝涛打过来的。祝涛紧急通知薛中泽说:江春年、陈学林二人先后失去的联络,代组长陆正纲也已赶到,并下达命令,指示薛中泽绝对不要轻举妄动,想办法摸查失踪人员与段某是否有直接联系,半小时后撤回到海景酒店客房会合。
就着段志国回述‘骑光背马磨破屁股沟儿’的笑话,三个人一起畅笑了一回,这一轮酒也很快喝干。段志国率先拿过了瞿虎的酒杯,和颜关照他吃好了就先回去睡。他还要和李竞再聊会天儿,顺便看着餐吧场子。待凌晨收了餐吧,就开车送他回家。虎子很懂事的起身先走了。
一瓶白干喝光,段志国抄起另一瓶就要拧盖子,薛中泽忙摆手拦住,承认酒量浅,真是喝不动了,提议改成啤的。
段志国回头让伙计为薛中泽换了啤酒,仍旧为自己斟上了酒,郑重地向薛中泽举着杯子:“李竞,说句实在话,我很少相信缘分一说;但我看着你觉得投缘。来,为这份儿万里挑一的难得投缘,咱俩正儿八经的再喝一杯。”碰过杯之后,段志国夹了一箸海蜇,咯吱咯吱嚼着,音色越显暗哑:“看脸挂儿(容貌)估摸着你和虎子同岁的,我把了你好几天,就一直捉摸,你这么竞秀的人,为啥窝在这么屎的草台班子里呢?”
薛中泽慢慢剥着盐水花生笑答:“您也瞧见我们那领导身上那股官僚脾气了。您说我犯得着为点鸡毛蒜皮和他们争一时短长吗。更加没必要为一段羊肠小道崎岖泥泞而停下脚步,甚至为了赌气争强,先把它刨断,耽误我的行进速度。”
段志国端坐在对面,欣然道:“到底是大城市的人,看事儿的层次就是不一样。冲这番回答就知道,比起同来那几个,你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角儿。引而不发,却能先于他人另辟蹊径一击得手。”——薛中泽用筷子抠下扇贝肉,挑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随后又异常狡猾的笑答:“您赞扬人的词儿么,只能归结好话不得好说。其实我不过是多留了份心眼儿,防着与人做垫脚石或挡箭牌,也不想跟他们没楞假充楞。他们不愿带我玩儿,琢磨缘由也能猜出八九分:为我这种害群之马得罪顶头上司,也不值得;我忍不下去可以抬屁股走人,他们还得养家糊口接着混呢。”
段志国绷着脸摇摇头:“不愿趋炎附势、同流合污,就要被划在害群之马的,这是混帐理论。”剥出一个花生塞在齿间咀嚼着,虚着目光看定对面的薛中泽,兀然间的自语却话锋骤变:“好些年没会过像你这么稳得住的人了。”——“和您相比我毕竟年轻浅见,相形之下,象段哥这样讷于言敏于行锐于心的人,还真是容易擦肩而过呢。”
“错过的东西不见得就都是好的,就比方:跋涉途中走到你跟前的灵车,你就是再累也不会搭乘这个顺脚的。”段志国从齿缝间一点点吸着杯中酒,异于寻常的健谈起来。“兄弟,算是哥哥我交浅言深提醒你:在同龄人中间,你绝对能数得上俊秀。可你得惊醒,往后打交道的人,七八成以上都是老混世油子,年岁翻一番甚至两番。这些人做的事情,即便亲眼得见也未见得都是真的。非得经过一段时间沉淀才能见真章儿的。”
薛中泽被这番话惊得几乎要喷酒,他按着木坐墩刚要起身,餐吧伙计拖着两只硕大的塑料桶走过来,急急火火的招呼段志国:“段哥,里面跳闸了,老板让您快去看一下呢。”
段志国闻言并没有立即起身,稳稳的放下杯筷抹了下嘴角,对薛中泽道:“兄弟,大哥跟你说句最实在的话:既然全须全尾的从部队下来了,就踏实回家去孝养爹妈好好念书。你趁着眼下至少是手干净、心也干净的一个人,甭伙着一群骚干败类瞎混,混不好就混瞎了。”言罢又扭头对伙计交代,“这桌今晚所有吃的酒水都算我的,你小子照看好了,甭又背着我要小钱儿。”说完头也不回地的进了酒店大门。
片刻功夫,祝涛咬着根牙签,背心撩得老高,挺着肚皮晃荡过来。似是顺便的朝薛中泽招呼道:“李子,明儿上午去逛孔庙,你去不去?要想去的话就赶紧的回屋睡觉,到时候你还得跟我换班儿开车呢。妈的这帮孙子想起一出是一出儿的,闹得我今晚连酒都不能喝,贴饼子闹(熬)小鱼儿,多香啊···靠!”
薛中泽向餐吧伙计道过谢,就假装满嘴牢骚的和祝涛晃荡回房间。
一进门见隋杭坐在过道鞋柜上,脸阴的能下雹子。看到他俩回来如释重负的稍松了一口气,又挑着拇指点点室内,气急败坏的催他们赶快进去。自默然看向室内可谓‘景象’狼藉,靠墙的床垫上摊放着女包和简装化妆用品,显然是已经被逐样查验过。
陆正纲肃着一张象被熨斗烫过的脸,一言不发的抽着烟,祝涛抚顺了上衣领着薛中泽停在几步远的距离上,陆正纲连眼皮都懒得抬,半天才冷着声音道:“回来了就好,找地儿坐下。先把眼前这团乱麻摘清楚了再说。”说完往烟缸里弹了烟灰,朝隋杭一抬下巴。“隋杭把你们组现在的情况讲给他们听。”
隋杭清了下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