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层天井下的确有个清灵的童音,叫着“花虎,花虎···”
中餐厅的十二人台已经摆好了夜宵,临海市镇餐桌上提供海产小吃是再自然不过的。海鲜粥、鱼丸汤面、拌海菜海蜇、糟卤小海鱼,蔬菜类是单调的拌土豆丝、拌白菜丝、煮花生米、拍黄花。已经好几个小时没摸到碗筷的‘吃货’们,刚落座就哄一声七手八脚动作起来,不到五分钟就扯着脖子找服务员:添粥添面。
二十分钟之后解决喂肚子问题,留下一张碗干瓢净的大餐台,众人三五成群的甩着步子,摩挲着肚子出门遛食儿。
薛中泽和祝涛搭伴儿走得比较靠后,似乎懒散的看周围有什么新鲜物件儿可玩儿。“刚才那个在走廊里找猫的人···有点特别。”——“哪儿特别?”祝涛停下步子,勾着脚控了控凉拖里的沙子。
“身材和气势,不是那种有意撑出来的,而是打练出来的。”薛中泽凭直觉反应到,那个‘找猫’的人具有很好的警惕性。显然他们一行人大包小包的拥进酒店时,就已经引起了某种关注。
薛中泽的话音刚落,近处响起江春年的的驳斥:“年轻人说乎办四(说话办事),不能仅凭主观意识。要结合客观证据详加分析。”言罢甚显不悦的提了下腰带,刚才吃东西有点快,江领导把腰带松了两扣,出门时忘了紧扣了。——薛中泽斜眼瞟了一下,呲牙笑道:“领导您别再往上拽裤子,再拽两下裤子就挂到脖颈子上了。”
“怎么跟领导说话呢?”人群中的副组长突然开言喝止。——薛中泽才不理那一套,继续不阴不阳的说:“我是夸领导慈祥、平易近人。怎么你认为咱们领导不具备这些品德么?也就是说你认为领导缺德?你是什么工作态度?!”
“严嗖(严肃)!”江春年当然听出薛中泽在转着圈骂人,他深吸一口气将腰带收了一扣。“大罗你要懂得爱护年轻同志,雪里(小李)也要注意不能以小卖小。”
祝涛一把拉住薛中泽,嗽了嗽嗓子开言打岔道:“李子,既然江先生来了,就让骡子、马呀,那些大牲口都歇了吧。”话音未落一众人等哄得一声爆笑开,罗副组长被说得气恼不得,憋得一张脸青红不定。
转到夜市近前时,大家分作几组各自散去,事先严格规定只做暗查不准擅自行动打草惊蛇。
晚十一点,逛夜市的野小子们,都集合去领导房间“打牌”(汇总暗查结果)。六个大男人或赤膊或搓脚的,床上地板的围坐在一起,把两把座椅让给两名警花儿。
不料警花儿一进屋就捂着鼻子嚷嚷,说有一股子‘汗脚加上胳肢窝闷过汗’的臭男人味直熏眼睛。陈学林本来就嫌女人多事,此时越发反唇相讥:“至于的吗!李竞是咱们组里最年轻的,高干子弟不比你讲究?也没像你们似的嫌这嫌那的挑剔。”
警花中的郝秀已是警嫂,且是跟队法医,对于各样怪味早已见怪不怪的。另一个叫甄莎莎的是警校毕业才进队不久,一身高富冷的学院气,听到抢白都不带该着的,当场就插着腰回击:“高干子弟有什么了不起的,法律和工作面前人人平等。江队,您看大陈什么意思嘛。”
“高干子弟没什么了不起,照样吃喝拉撒、生老病死。练擒拿格斗一样是从挨打挨摔开始练的。你们俩想说什么意思找别的话题,别拿我说事儿。”薛中泽在坐墩上摆着坐禅的姿势,冷着脸提示两个指桑骂槐的人。
江春年一拍床头柜,带的一身赘肉直跳,沙滩裤衩一下就滑下肚脐,被副组长罗雄手疾眼快一把按在半路上,没想到却把领导肚子里的下降的浊气拍了出来。江春年拖着颤音放了个屁,最后还满带白饶的叽咕出两声儿。
隋杭托着腮一幅品味的表情道:“江队,您这嗓子扬剧唱的明显跑调了···这得怨罗副队定弦没定准呢!”伴着众人的狂笑,祝涛指着江春年,提醒他拿个枕头挡着点裤裆。那么肥大的沙滩裤裤管儿,稍微一动就能特意走光。
终于按下笑意后,大家开始讲述各组的勘察情况。江春年是带着甄莎莎一组,主要看住所周围环境,据他们的勘察周边没有特别情况。罗雄领着郝秀去的街里商区,他们回述说这个海边城市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相距海景酒店两三站路就有医疗设施,甚至还配备了美容整形机构。陈学林和隋杭逛的是周边夜市,他们说街边小店里卖仿真枪、弓弩的,屡见不鲜,造型极其逼真。祝涛和薛中泽算是小组中的垫底成员,只负责查看周边,是否有最大范围看到地形的隐身位置。
薛中泽被点了名,才如实讲出结论:整座海景城市最高处,除了海边的海神塑像,就是他们所在的这座十层海景酒店,属于该市的公办经营资产。其他楼宇建筑盖起三四层,就算是了不得的具有一定硬关系的人物。因此他觉得不需要准备隐蔽狙击手,莫如提高警惕留意周遭的蛛丝马迹。
“不安排隐蔽狙击,那要你来干嘛的?帮我们吃饭花办案经费么?早就知道大少爷金贵。这种荒山野地的哪是你能呆得住的。”陈学林不失时机的开言讥诮道。“江队,要不您给大队里打个报告,换个人吧。”——“大陈,说话不要那么尖刻。小李也没说这里绝对不适合狙击隐蔽呀。”甄莎莎摇头晃脑的拉偏手笑劝道。
“的确是不适合狙击隐蔽。”薛中泽故意就这话题往下分析。“海景酒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