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公寓,从厨房里出来的季子欢走向沙发,他躺了上去,有些疲累似的,慢慢脱着仍穿在身上的围裙,他有些安心,韩奕今天不会来……
脑海中浮现着少年模样的自己。
捡起地上一朵完好干净的长春花,向前方的人追了上去,却在那人进了一个病房后急急煞住了脚步,等到那少年从里面走出来,离开了,他才紧张的迈开步子,来到了那神秘的却又没关上房门的房间。
床上的人拥有一头很漂亮的黑发,一脸慈祥,看到站在门外呆呆的少年,手上是一朵细小的花,年纪应该与她的孩子差不多,妇人温柔的一笑,招了招手,叫他进来。
“给你。”季子欢发现那人正盯住自己的手看,便递上了那朵花,他笑着道,“我送给你。”
☆、第二十四章 无法带他过来
围裙滑下地上,季子欢在沙发里躺着,久久没丝毫的挪动,似乎没有力气伸手去捡,他闷声不响的闭着眼,倒也不是真的睡着了,却仿佛一只睡得安稳的猫,他微微舒展着绷紧的身体。
空气中的凉意拂在头发间,他感受着这份不受别人打扰的宁静……自己的声音,带着少年时的青涩在脑中响起,给你!
他紧张而欣喜的走向病床边,手里的一朵长春花,送给了那微笑着的妇人,只见她接过来时笑弯着眼睛,又摸了摸他的头脑。
“或许过几天,我就要走了,有你这朵花伴在旁边,我很开心。”那一头天生的黑发没因为病情失去光泽,很漂亮,妇人微笑起来,风韵犹存。
她的身体和情况,她自己最清楚,最不放心的,是她唯一的儿子,还是个少年,个性沉稳,可惜还不知道若是快乐和悲伤的话,该怎样回应这份情感。
“长春花,愉快的回忆……”呢喃着花语,妇人的视线从花朵上移开,发现进来的少年忽然默不作声的,便疑惑的轻声道,“我这里闷到你了吗?”
季子欢看着妇人摇头,指向她的手,“你的手很冰……为什么过几天必须走,不可以留下来吗?”要是你走了,那个人一定会很伤心的。
虽然他好像没见过,那人的脸上透露出半点的伤心难过来。
“我也不想走,可是……我的身体不能够让我支撑下去,我累了,需要好好休息,到很远的地方长眠。”妇人轻笑,耐心的解释着,这下子,季子欢有些明白了。
“你不要走,小奕他……”失望的低下了头,半晌后又抬起脸来,黑亮的眼睛直视妇人带着暖和笑意的双眸。
“如果我能做到,我每年会带一朵长春花到你长眠的地方,愿你,愿你和小奕,永远愉快!”
季子欢的一番话说完,妇人弯着的眼里笑意更浓,原来这少年认识她的儿子,如此坦诚真挚的话,让人听了,不由自主感动的笑了。
你将来会是个了不起的人一一
家里的女仆走到大门前,看着准备出门的韩奕,“少爷,老爷今早已经到过墓园,说你如果工作忙,可以不去那儿。”
“他去了扫墓,不代表我没有需要过去一趟。”那个安静的地方,他母亲的墓园,韩奕怎样都会亲自去一趟,这十年来都没有例外。
“但是……”仆人欲言又止,看韩奕毫不犹豫的踏出了大门,接着换来一句沉声的话,让她顿时底气不足的闭上嘴,“没有但是。”
韩奕无言的放下一束花,周围很安静,微风拂过了刚脱离韩奕手中的花,花瓣微微的颤抖,站在墓碑前低沉道,“抱歉,今年都无法带他过来。”
☆、第二十五章 可以回来了 (二更)
韩奕无言的放下一束花,周围很安静,微风拂过了刚脱离韩奕手中的花,花瓣微微的颤抖,他站在墓碑前低沉道:“抱歉,今年都无法带他过来。”
默默站了会儿,韩奕正要离开时,电话响起,他接了后向停在不远处的车子走去,听电话那端的声音里微微有些波动,似乎很惊喜,韩奕只淡淡的道:“谁?”
“你居然问我是谁……我的演奏会刚完了,可是准备上飞机回来的时候,扭伤了腿,还进了医院,你……能不能让人……”季子祈拿着一张小小的卡片苦恼的说道。
韩奕是他的出资者,也就是用钱投资在他身上的人,让人给他安排在海外出场的演奏会,甚至是各式各样的交流宴会,明明是合作关系,却认不出他的声音,这让季子祈讶异。
但是,其实这也不能怪韩奕的。
他跟韩奕数年里几乎没有多少次的见面,季子祈没来由的叹了口气。
“扭伤了?”韩奕面无表情的琢磨了下,司机恭敬的打开了车门,韩奕坐进去后车座上,听电话另一头的人急急说了几句,忽然打断了他,“你忍忍,那兒会有家庭医生过去看看你,跟进你康复的进度。”
“我当然会忍。但、但是……”季子祈想到了什么似的,他表情若有所思的,眼珠子微慌的转了转,听韩奕语气里多了几分严酷,他多少有些委屈,“除了受伤,我看到一一”
“既然腿上有伤,就别多走动了,你留在那边再休养几天,之后会有人安排好机票给你。”韩奕望向车窗外面说道,雨淅淅沥沥的在半空中飘荡,洒在寂静的墓园里。
另一边,季子祈看著手里的卡片,“其实我明天就可以回来了……”话音像蚊子一般喃喃着。
季子祈有气无力的回了一句,韩奕沉声的接下了话,“既然受了伤,就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