糊感觉被人扛着走,大约一盏茶时间后,叶玑罗被扔在一个僻静的茅草屋里,揉着眼睛打量四周,只觉光线灰暗,只有一盏豆灯,隐约映出一张张苍白麻木的脸。
都被灌了刚刚那种昏迷的药吧。
叶玑罗的眩晕buff已经好了许多,目光瞟向旁边一个十二三岁的少女,她双目无神,面孔蜡黄,显然是被抓了许久了。
面前阴影罩下,一抬头,一个相貌有些尖刻的中年男人看到叶玑罗那双异色的眼睛,先是困惑了一阵,然后突然脸色一白,连忙拿出一张喷了麻药的丝绢往叶玑罗口鼻上一捂,试探到叶玑罗身子软下来,才慌慌张张地锁上门。
“老六!你哪里抓的那小丫头?!”
“怎么?我拐的时候瞄了一眼看那丫头生得甚美,老哥哥想留下来独占吗?”
“占你个头!你都没瞧见那丫头的眼睛吗?!点子扎手!”
“哦……你说那丫头天生阴阳眼?我想着能卖个好价就带走了……怎么?货色不对?”
“废话,满城的人都知道只有靖国公家的姑娘是阴阳眼!”说到这,尖刻男人脸色难看:“要是文官家的小姐也就算了,靖国公那一家你又不是不知道是个什么煞星,这下只怕京城是混不下去了。”
另一个人目露凶光,做了个下切的手势:“要不我们……”
尖刻男人脸色阴晴不定了一会儿道:“咱们这行本来就是刀口上睡觉的行当,你我兄弟二人既然干了这票,不发它一笔说不过去,今晚就联系下家,明天一早直接转到北漠卖给胡人。”
另一个人连连点头,搓着手道:“老弟这就去办。”
尖刻男人原地转了两圈,仍是不放心,推开门板往里一看,几个被拐的少女面色依旧麻木,就是没有叶玑罗身影,脸色顿时黑了。
“老六回来!人跑了!”尖刻男人猛地一回头,冷不防房梁上跃下一个小小的人影,刚要伸手去抓,忽然手腕一痛,眼睁睁看到眼前银光一闪,血液从手腕喷出。
那小巧人影一个翻转,动作轻盈带杀,剑尖直指尖刻男人眉心。
尖刻男人也是刀口舔血过的,慌忙一矮身险险避开剑锋,定住心神却见袭击自己的是个七八岁的yòu_nǚ,懵了一下后怒上心头,一声喝骂怒气冲冲地挥拳砸来。
……果然还是太脆了闹不住这人。
轻剑恍如游龙,藏剑秀水剑法之梦泉虎跑,虽说附带减伤,粘人一流,但毕竟人小皮脆,让尖刻男人拳风一扫就是一阵火辣辣的疼痛。
叶玑罗估量了一下敌我实力对比,心想果然没有各种高大壮师父带着刷的果然不容易,叹了口气足下聚力,抽了个空隙蹑云冲刺出茅屋,不想面前一堵壮硕人墙横在面前,一个没刹住一头撞在那人肚皮上。
“嘿,小丫头想跑?”那人早有准备,双臂肌肉一崩就想一个熊抱勒昏这小小的一团。
这一下若是勒实了,以叶玑罗目测所剩无几的血条来看必然又是躺尸。
虽说以前在游戏里躺尸都躺惯了,但自打投胎到这里还是头次挂点,万一真的就此交代了那她就只能呵呵了。
……洒家要是有重剑早就糊你一脸风车了,藏剑没有重剑能叫藏剑吗?难道非要她把短剑戳地上下个无敌镇山河气场吗?
叶玑罗很是抑郁,抑郁的同时突然感觉准备勒死自个儿的人一僵,脸色一瞬间白了下来,捂着头一下子跪倒在地。
同时一阵古拙的琴声悠悠顺着清朗夜风拂来。
叶玑罗看着自己突然蹿满的血条,蓦然睁大了眼。
这般的琴声,印象里唯有一个人。
先生虽说以琴闻名却不常弹琴,入耳同样的琴声千万,却好像只有先生的琴才能奏出一种独有的踏遍万世般荒莽古拙的意蕴。
耳边尽数传来明面上或者暗地里放哨的歹人痛苦的j□j,而那阵琴声也渐趋淡薄。
叶玑罗咬了一下下唇,连忙趁机解决掉两个人贩子,从尖刻男人身上搜到解药,又去救了那几个被拐的少女,那几位少女里有的是高门大户的千金,此时获救含着泪便连忙去报官。
一声任务完成的轻响,叶玑罗连升两级,这才长抒了一口气。
扯了扯刚才蹭得脏兮兮的袖子,里面藏着的兔子灯笼想来是刚才挣扎时失落了,不禁叹了口气,抬步向琴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一株碎雪犹存的枯枝梅树畔,一人,一琴,似是有意,又似无心般拨弄着,黑眸低垂,面容却是一如既往地淡然。
“先生。”叶玑罗张了张口,却又不知该如何解释,只得并了膝乖乖跪坐在一侧。
琴声丝毫不乱,便听先生淡然出声:“……往日倒是在下小觑阿罗了,只是待到来日叶兄艺成归家,吾又要如何解释托付的兰心素女生生化作了少年英豪?。”
“是阿罗的不是,教先生担心了。”
“那阿罗会改?”
叶玑罗默然。
似是轻笑了一声,顾兰啸曲风一转,指下七弦少了几分锐利,空山绝响似的音调温温淡淡落在耳间,刚才交战奔波带来的疲惫一扫而空。
“却也无需在意,年少轻狂,该是与天竞力之时,若总是困着你之乎者也,反而不美。”
没听到回音,顾兰啸余光扫过,却见叶玑罗头一点一点,眼皮已经半阖。
不怪叶玑罗走神,顾兰啸此时音律舒缓如轻绸覆身,精神一收一紧,加之又是yòu_nǚ,睡意一来便汹涌得难以抵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