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影挑挑眉,才道:“浪费。”
“不是浪费时间。我自有打算,你在旁边看着就好。”
“担心。”
“不必担心,在到苗疆之前能借武林盟主的手找到璇玑灯最好。若然利用不到,待解开身上的盅毒也可一举杀之。你与我和姐姐联手还怕不是他对手么?”
“楚女。”残影提醒道。
“她是个伶俐姑娘,本座倒喜欢得紧。可惜……罢了,到时她也能成为我们手中的一枚棋子。”
残影摇摇头,似乎不大相信他的话:“心软。”
陆无一闻言顿了顿脚步方才叹息道:“你知我向来如此,那时才不想受命当教主。然如今我已坐上这位置,我便会为教主该为之事。”
陆无一说到此事时,残影的脸上闪过一瞬的怔愣。他不再说话,跟在陆无一身后不远不近的走着。
方心玉坐在火堆旁,正举着翡翠烟斗一边吞吐烟雾一边低头逗弄在地上竖直身子的蛇群。
看到他们回来,她便道:“阿一我有话跟你说。残影能回避一下么?”
残影四周看了看,不见傅弈舟和楚流莺的身影便点点头,真的转身回避了。
陆无一在离方心玉有些距离的地方坐下,单刀直入问:“姐姐这么郑重是想跟我说什么?”
方心玉也不卖关子:“你可知离新月还有几日?”
陆无一愣住了。他只管横冲直撞,四处沾惹麻烦,真忘记了自己时日有限的事。经她提醒再细数下来,他脸色倏地一变:“还有三天?”
方心玉语气缓和了些许:“……无一,三日内断不可能赶到苗疆,你要做好准备。”她从怀里摸索许久终于摸出一个物什递给陆无一。
借着折s,he下来的斑驳月光,陆无一看到那物什是一个晶莹的瓷瓶。他挑了挑眉问:“这是什么?”
“用猪油和杏花做成的花膏。”方心玉答得自然。
陆无一沉默了一会儿,试探问:“有作何用?”
方心玉目光幽深地凝视着陆无一,缓缓道:“还用姐姐明说么?”
果然是那个用途吗?陆无一瞬时被激怒了:“姐姐,我好歹也是个七尺男儿,这次绝不会像上次那样任傅弈舟为所欲为。”语毕他腾地站起身,雄赳赳气昂昂地走掉了。
方心玉吃惊道:“你重点是这个么?”
他不是极度厌恶与傅弈舟的亲密接触?现下听来好像已经不在意了?然则就算不在意也需做好准备,不然又会像上次那样弄伤……
看来还是交给傅弈舟比较保险。
陆无一在这个不大的树林里徘徊了好一会儿让自己冷静下来才决定回去。
残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傅弈舟和楚流莺也不见人影。刚才他还差点对方心玉说出马上去把傅弈舟压到身下的话,幸好控制住了。
不然不仅方心玉,连自己都会怀疑自己是断袖。
整理好心情的陆无一听到不远处听有声音。他好奇得朝着声响走去,才发现是傅弈舟在练剑。而楚流莺则蹲在离他一丈多远的地方崇拜地注视着他。
什么毛病,大晚上不睡觉在练剑?
楚流莺傻子似的不时拍掌夸赞,那双看向傅弈舟的眼睛闪闪发亮。
傅弈舟手上的剑在月光下泛出通红的光泽,剑身虽薄如蝉翼却削铁如泥。
陆无一见傅弈舟练得起劲,心也痒痒的。站了没片刻就抽出腰间的长鞭飞身上前。
横空突来一鞭让傅弈舟暗自吃惊。他下意识举剑格挡,目光一斜便看到陆无一纵身而来。
陆无一见一招没得逞,手势一转抽回长鞭二话不说又再袭去。
没有任何杀意,看来陆无一也想活动活动筋骨了。傅弈舟欣然一笑,与陆无一你来我往的切磋起来。
楚流莺原本还沉浸在与傅弈舟单处的欢乐之中,没想到陆无一横c-h-a一脚,顿时颇为气恼。可如果不是陆无一她已经被傅弈舟赶回空山派了,她又无法真的生陆无一的气。
一番捣腾陆无一尽兴了,他立身收势,而傅弈舟也将剑收起。楚流莺一路小跑过来对傅弈舟道:“弈舟哥哥,你的剑法又j-i,ng进了。要是爹爹在的话又得惋惜不已。”
陆无一收起长鞭好笑道:“惋惜什么?”莫不是惋惜傅弈舟没有变成他家女婿?
楚流莺没有听出陆无一话里的嘲讽之意,抱着傅弈舟的手臂眯眼笑道:“弈舟哥哥是空山派创派以来最年轻的出师弟子,如果他不是荣伯伯的义子,下一任的空山派掌门可能就是弈舟哥哥了。”
陆无一带着几分意味不明的眼神看向傅弈舟。原本他与傅弈舟是老死不相往来的死对头,没想到傅弈舟身上也背负着与他一样的重托。却不知道傅弈舟是不是也像他那般迫不得已。
傅弈舟发觉到陆无一的目光,露出浅浅的酒窝:“别听她的。掌门一职怎么能随便让些小辈担当?夜深了,莺儿你也该去休息了。”
楚流莺却粘得更紧:“可我还想和弈舟哥哥再多待一会儿。”刚才陆无一突然出现害她失了不少相处时间,她向陆无一使了使眼色,示意他识相些。
凉风阵阵,树影婆娑,柔和月光洒散,点点星辰如明珠如玉石,夜色如此之美,正是谈情的好去处。
陆无一会意,看着傅弈舟无奈又苦恼的模样他心情更加好了,把之前与方心玉的谈话忘得一干二净:“那我便不做那不识趣之人了。”
傅弈舟叹气,真真是个会给自己添麻烦的人。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