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健,”他说,“上医院吧。”
饶永健摇摇头,“我那点钱,扔水里还能有个响声。”
“总这样不是办法。”
“陈宝明,我不怕死,我就怕活得不痛快。”饶永健两颊泛红,眼里闪着荧荧的光。他笑着,企图继续粉饰自己。
“你活得太痛快了,”陈宝明看着镜子里自己的脸,陌生的好似别人,说着自己想都未想过的话,“没有一点约束,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那个资本。”
“我──”
“你就是一个笑话。”
饶永健的笑僵在脸上,大滴泪水涌出眼眶。
他一直活在惶惶中,眼里只看他能看到的:惊慌、疏离、冷漠、厌恶、恐惧,有的时候,比起飘渺的“死亡”,这些伸手可触的反应更能让他感到切肤般的痛楚。他忙于涂脂抹粉,画出一个妖娆幸福的面具,却从未想过正视面具底下自己真实的脸。
他对陈宝明也许有几分爱的意味,但更多的还是安慰。有一个活物在身边,呼吸、言语、甚至目光的流转都在提醒他,自己不是一个人在挣扎。
而现在,这唯一的安慰也让他失望。
饶永健抹了把脸,高傲地抬起下巴,“我宁愿做一个扑火的飞蛾,也不做地上苟且的蛆。”
陈宝明冷笑一声,把更恶毒的话藏在心里:谁当你是飞蛾,都当你是蛆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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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宝明走了。
他坐在路边,等了将近一个小时,才看到姜勇似笑非笑的脸。陈宝明眯起眼,他讨厌姜勇这个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