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国平盯着香山看了半晌,然后砸了砸嘴道:
“这一顿,得多少钱?”
“啊?”香山不明白他的意思,这算什么问题。
“我是说,要是咱们以后定下来,就别老来这种地方了。”马国平顿了顿又补充道:
“真是不巧,今天出来得急了,身上钱带的不多。要不,这顿你先付着,出门就有个自动取款机,到时候我再给你钱。”
这人绕了一圈,香山总算明白他话里的重点:
“不必客气,你是萧哥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
接下来,马国平把房价物价,包括菜市场白菜大蒜的价格都扒拉了一遍,这位很明显是实干派,一边说话一边风卷云扫一通,最后面前只剩一堆空盘子。
“这咖啡,我看你一口没喝。”
香山刚想答话,又给他打断了:
“不能白便宜了店家,放心,我帮你解决。”说完,拿起自己搁在桌上的茶杯,里面还有小半杯茶,他把飘荡着枯黄叶子的茶水倒在了空盘子里,然后再堂而皇之地把咖啡倒进杯里。如果不是他自己实在吃饱了,也没有肚子装,他绝不会费这么半天功夫。
马国平年纪比香山大了不少,喜欢捧着茶杯走街串巷,说不定另一只手还拎了个鸟笼子。
天天打了个喷嚏,它可不希望今后躺着晒太阳的时候,被大鸟啄脑袋。
这人又四处张望一通,最后把桌上的餐巾纸和牙签瓶统统塞进口袋里:
“这些店简直贵得离谱,带点赠品走也是应该的。”
香山没说话,他是真觉得头疼了,不过想想又没有任何立场阻止对方。
“你等等,我去趟厕所。”
等马国平出来之后,香山发现他衣服里明显鼓鼓囊囊了不少,不知道又揣了些什么东西在身上。
不过香山没有点破,待他坐下,又开始受盘问:
“我听说你是个工程师,市里头应该有房吧?”
香山当然听出这是什么用意,只是摇了摇头:
“没有,现在住单位宿舍。”
“那,车总该有一部吧,不然去哪儿都不方便。”
“也没有,我连驾照都没考。萧哥应该跟你说过,我跟他就是在牢里认识的。这两年才出来,所以还没有什么积蓄。”
“我刚想起来,下午约了个朋友,地儿挺远,在郊外呢,现在这个点儿就得走了,您慢吃……”
香山垂下眼,面对着一桌子的杯盘狼藉,他自己实际上没动两口菜,肚子里空空的,但是一点不觉得饿。
顾汐没等那人走远,第一时间就冲了过来,拉着香山往外走。
天天呆在角落里,刚才急得直转圈,小傻狗把自己结结实实绕在桌脚下了,现在想跑都跑不了。
“这位先生,你们还没结账,暂时不能离开。”服务生小哥的眼睛是雪亮的,赫然发现这两位难缠的客人居然是一家的,顿时拉住了不放。
顾汐结了帐,又给足了小费,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鬼地方,一手拉着牵引,一手握住香山的手,把一大一小带出了餐厅。
一出大门,站在街上,寒风直往身上钻。顾汐立即把身上的大衣脱了,给香山裹好了,两个人不说话,不过倒很有默契,天天的牵引换到香山手里,一齐往宿舍楼那块儿行进。
到了家才暖和下来,香山把顾汐的外套脱了,放到沙发上。人还没转身,就被顾汐抱住了按在门边。
“今天这一出是什么意思?”
香山用胳膊抵住他,天天看傻了眼,汪汪直叫。
顾汐不依不饶,满头满脸地咬他,不过下口很轻,就像动物间特有的亲昵。
“那个萧哥,是不是觉得他们都比我好?”
“嗯,大概觉得是个男人,都……”香山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汐一把扛过肩,昏天黑地转了一圈,最后被扔在卧室的床上。
其实香山明白萧哥的心思,好比到年龄结婚一样,一旦过了那个年纪,家里最重要是把孩子销出去,其他的都是次重点,可以稍后再议。
而顾汐在他们眼里,恐怕比一岁甚过一岁的年龄还可怕,要围追堵截,无所不用其极。
顾汐并没有因为香山刚才那句没说完的玩笑话生闷气,相反他更恨自己。到了这个地步,完全是他一手造成的,现在还要连累香山遭罪。那都是些什么人,顾汐想想就恨得咬牙切齿,一顿饭下来,不知道被那些流氓的龌龊想法猥亵了多少次。
60、表白
顾汐一言不发,轻轻用自己的双手包裹住香山的,认真揉搓,他知道这个人最怕冷,一路走回来,现在恐怕已经手脚冰凉。
“坐床上别动,我给你弄点吃的来。”刚才那顿饭,香山完全没心思,东西都没动几口。刚好现在又冷,顾汐想着做顿热饭让他吃了,也好暖暖身子。
顾汐拎着天天的牵引,带着小家伙到客厅去了。
虽然只有一个多小时,不过今天香山可真是累坏了,比连做三天实验还费劲儿。他头一歪,枕在被子上就要睡过去。
偏偏半睡半醒的时候,顾汐又进来,一边给他卷裤脚,一边低声说道:
“先洗个脚,冰冷冷的,待会儿又要蜷着睡了。”
香山向来都是这样,天冷的时候,就爱蜷缩成一团。顾汐跟他在一块之后,一到冬天,晚上睡觉他就像蛇一样缠在顾汐身上。
顾汐不再说话,默默伸手替他试了试水温,稍微有点烫了。他把香山的脚托着,让热气蒸上来,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