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羡听到妈妈担心的声音和絮絮叨叨地关切,有些不好意思。她吐了吐舌头,对着周沁撒了几句娇,终是糊弄了过去。
菏州酒店里,萧菀青正在收拾回岸江市的行李。她把所有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了,目光,渐渐落在了那本她这两周来,始终放在床头,却从未敢打开过的相册。
这几日,林羡不再在晚间打电话给她了。明明,一切都在按着她料想的那般如愿发展着,可萧菀青却半点都高兴不起来,甚至,她思绪纷乱沉重得致使她又开始了夜夜失眠,不靠安眠药就难以入睡的日子。
她不敢再看林羡那迷人的明媚灿烂笑容,她害怕自己的理智,会被不舍与心软胁迫从而屈从。拒绝林羡,伤害林羡,让林羡失望,甚至绝望,每每想到林羡可能的哭泣的面容,萧菀青就痛地难以成寐。
她沉重地伸手想要拾起相册,枕头边上的手机,忽然剧烈地振动了起来。萧菀青被惊得手一个不稳,便只抓到了相册的硬卡片封面,册页,哗啦啦地向下滑了开来。
一个红色的小布袋,用黑色的签字笔写着林羡两个大字,突兀地掉落于酒店棕褐色的地板上。
萧菀青怔怔地看着地板上的物体,像是想到了什么,一下子僵硬了身子。她一点一点慢慢地蹲了下去,捡起了那个意外显现的小布袋,颤抖着倒出了布袋中的物体—— 一个土黄色的护身符。
手机震动终于死心一般地停了下来,未接来电久违地显示着刺目的三个大字——小家伙。
萧菀青望着屏幕渐渐地黑了下去,望着小家伙那三个大字,渐渐地消失于眼前,慢慢地紧拢了五指,攥紧了手中的护身符。
泪s-hi眼眶。
手机在短暂的沉寂过后,又再次亮了起来。是林羡发了短信过来。
她满含期待地问她:“萧阿姨,你是不是明天就回来啦?我在放假,去接你好不好?你想吃什么呀?我最近和刘阿姨学了一些菜,争取做个满汉全席给给你接风洗尘好不好呀?”
萧菀青的泪水,终于再也忍不住,溢出了眼眶,一滴一滴,洒落在手机屏幕上,模糊了那一个个让人心痛的字眼。
林羡,不值得。
我不值得你这样用心。
不值得。
很久以后,她擦干了眼泪,去卫生间洗了一把冷水脸,给林羡回拨了电话。
女孩像是一直就守在手机旁一般,电话刚拨通不过几秒,立刻就被接了起来。
林羡带着喜悦的元气十足的声音,立时透过手机,传进了萧菀青的耳里:“萧阿姨!你忙完了吗?”
萧菀青听见自己心头心跳,在听见心上人久违的声音之时,跳动得急促而火热,可她自她喉咙发出的声音,却冷静而克制:“恩,你还没睡呀,我忙完了,刚看到你的短信。”
林羡顿时轻快地笑开了,娇娇软软道:“没等到萧阿姨你的回复我睡不着。”她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热情雀跃地询问她:“萧阿姨你明天几点的飞机呀,我去机场接你好不好?可惜我还不会开车,只能打车过去,等过段时间我拿到证了,以后就……”她迫不及待,一分钟都不想都多等地想要见到萧菀青,见到她朝思暮想的心上人。
萧菀青呼吸一下子有些不稳,鼻子又有些酸了,剪得平整的短短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她咬着牙,几次张口,没有发出声,最后,才颤抖着叫了林羡的名字,打断她欢快的盼望:“林……林羡。”
林羡听话地停下了话语,疑惑地等待萧菀青的下文。
“林羡,我明天不回去。我们调研有了一些新的结论,在这里也认识了一些合作方,杂志社派遣我直接转去另一个城市继续谈项目,我……暂时回不去了。”
萧菀青听见,手机那端的呼吸声,陡然就沉重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或许是几秒,又或许是很久,萧菀青才再次听见,林羡颤颤地问她:“那……那萧阿姨你这次,还要待多久?”声音里,是浓浓的鼻音,闷闷的。
萧菀青听得,心口跟着发闷。
“暂时还不能确定,可能最少,也是需要两三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