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惊慌失措地在脑海里搜罗,她该说什么,才能让萧菀青相信,这个消息激动得足以让她这么失态。
“满满说她和之瑾姐上三垒了!”林羡脑子有点发空,凭着直觉扯了这么一句出来之后,才反应过来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霎时间,她的心在发凉,脸却在发热。
啊,真是疯了,她在和萧阿姨瞎说什么。都是时满每天和她扯什么小黄书说什么一垒二垒三垒本垒打。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萧菀青闻言,怔了一怔,水眸久久地凝视着她,像是有些难以置信,慢慢慢慢,却有了温度,带了笑意。
幸好,只是她的主观臆测。幸好,只是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想多了想歪了。萧菀青如释重负。
她弯了弯唇角,带了柔和的暖意,轻声打趣林羡:“羡羡,你确定知道你在和我说什么吗?”
林羡愣了一下,下一秒,她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像是反应了过来,害羞得不敢见人了一般,垂着头哒哒哒跑出了萧菀青的卧室。
萧菀青望着林羡早已没了林羡踪影的口,眼底沉色尽消,唇边挂着清浅的笑意。
真是小孩子,一个这种隐秘的事情也和好朋友说,一个知道了这种事情也能兴奋成这个样子。萧菀青心上,除了她不敢细觉细品的丝丝失落,更多的是轻快和安然。
她不知道,林羡捂着脸真的是逃一般地跑出去,却不是因为害羞,而是因为难过。她跑回了自己房间,关上了门,就顺着门滑落了下来,抱着膝盖埋着头,无声地泪流满面。
这是她第二次为萧菀青哭。
第一次是委屈。
这一次是委屈,而且绝望。
她细细地回想起了这些时日以来和萧菀青相处时的点点滴滴,慢慢地就捕捉到了那些曾经被她错过了的萧菀青与自己相处时不寻常的细节。她想起了那落在额头的亲吻,想起了那偶尔显露的异常绯色,想起了午休时那刻意的分离与在她睡后亲昵的轻蹭。
她知道了,相信了,萧菀青可能真的有些动情有些喜欢她了。
可她也在刚刚萧菀青可能察觉了自己情感时流露出的眼神,感受到的抗拒与冰凉中觉悟到了:她现在告白,萧阿姨绝对不可能接受她。
其实她早已经有过这个觉悟了。
她一直知晓,萧阿姨不可能太轻松地接受她,但她也从未像现在这样清楚地明白感受到:萧阿姨是绝不可能毫无抵触地接受她。
萧菀青的眼神透露出的感觉,让林羡害怕。
好像,即便是她们两情相悦了,只要她说出口了,她也依旧无法拥有她。反而,会更快地失去她。
爱上萧菀青以后,她就知道了,她与萧菀青之间,不破不立。她一直以为,她是有孤注一掷的信心与勇气的。
可事到临头,此刻,她却迷茫胆怯了。
退一步,兴许可以暂时海阔天空。
进一步,却未必就能够柳暗花明。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是这样一个优柔寡断的人。她突然就理解了温桐这么多年来的怯弱与内敛。
原来,在爱情里面,谁也没有比谁更勇敢。
她能赌吗?
赌注是萧菀青与她现在不是恋人却也甜蜜的日子。
赌的是,比起对世俗的恐惧,萧菀青对她的喜欢分量更重。
喜欢她的分量还不够,要很喜欢很喜欢她才够。可什么样的喜欢,才算很喜欢?
现在,天平已经向她倾斜了吗?
林羡沮丧失望地觉得,她现在好像还赢不了。
什么时候才能赢呢?
她不知道。
因为,她好像永远都输不起。
接下来连着好几天,林羡的j-i,ng神都不太好,有些萎靡不振。
周三吃饭的时候,萧菀青忍不住再一次关心询问林羡怎么了,林羡也只是扯了扯笑,借口说是这几天刚学科二,离合踩得不太好,点也对不准,总被教练唠叨,身体累,心情也不好,所以有些颓丧。
萧菀青听了以后,暗暗记在了心上。
周五晚上吃了饭,夜幕已经完全降了下来。
厨房里,萧菀青洗第一遍碗,林羡在她的身旁,过第二遍的水,两人亲密无间,配合默契,像这是已经重复过了千万天的生活。
萧菀青洗了手,解了围裙的系带,一边撩起头发脱下围裙,一边有些神秘地笑问林羡:“羡羡,有没有兴趣和我去一个地方呀?”
林羡这几日因找寻不到感情的答案,有些失去了方向,对所有事情都兴致缺缺。唯独除了,萧菀青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
她抖擞了j-i,ng神,露出了一抹笑,拿过了萧菀青手中刚脱下的围裙,帮她挂在墙上,饶有兴致地追问她:“去哪里呀?”
萧菀青见她j-i,ng神了些,眼眸更是柔和了。那日的猜疑,终归在萧菀青心里留下了种子,萧菀青后来,就再三地叮嘱告诫自己,可以接受林羡的亲密举动,但不可以主动对林羡做出过于亲密的举动。
她害怕自己带着喜欢做出的无心举动,可能给林羡带去任何不该有的影响或错误信息。
可到底,今日见到林羡好不容易又恢复了的轻快笑意,让她心里也跟着一松,情不自禁地又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小脑袋,故弄玄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