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之源的话让谢宣堵在了嘴里,唇舌交缠,在地牢的小床上,两人越抱越紧。地牢是青砖码起来的,只开了个一尺见方的窗户,留着扇铁门,结实不说还隔音。因着是“豪华”大牢,从前关在这儿的都是些要犯,一者犯人本身身份尊贵,寻常平头百姓若是杀人放火要被处以极刑,是决然进不了这样的牢房,最多在刑部找个单间儿关着,能住这样的牢房,怎么也得是个四品以上的官,从前林隙便是在这儿被一把火给烧没了。二来,犯的罪也绝对得是大罪,一般的大官若是犯了寻常的罪,还未等到衙门审查,便已经各方关系走通了,哪儿能住到这些地方来。所以大理寺的牢房,特别是这一层的地牢,几乎可以算作是皇家的清洗场,里头的守卫森严程度不言而喻,尤其是林隙一事过后,景文昊下旨,里头的守卫又换过了一批,人员还加了一倍,每隔一刻钟都会有几个守卫从门前走过。
就在这样的环境下,两人抱在一起,谢宣先头还有些理智,在最初猛烈地亲吻后强行隔开了两人的距离,分开喘着粗气。偏偏李之源玩心大,觉得这样的环境反而有种偷情一般的刺激感。想着自己的父亲就在不远的隔间,加上每刻钟的巡逻守卫,他与谢宣的事情随时都可能被发现,他也不太激烈地去亲吻谢宣,而是两只手臂撑在谢宣的头顶,将自己的身子微微撑了起来,全神贯注盯着谢宣,眼里全是他,然后邪魅一笑,低头轻轻在谢宣唇上印下一吻,再离开,再缓缓俯身下去,又是一吻,在谢宣想深入之前再离开,如此反复,终于让谢宣把持不住,一个动作翻身将人压在下面。
“逗我玩儿是不是?”谢宣两手撑在他身边,微喘地盯着他,眼神贪婪而炽热,像是要把人拆骨入腹。
李之源抓着谢宣的衣襟,回他以微笑,并不说话。
谢宣心中冒出一股邪火,眼看就要喷薄而出,忽然有人在外头敲响了铁门。“谢大人,黎大人回来了,说有要事相商,让您过去。”外头是他的人,小使的话便如一盆冷水,将谢宣泼了个清醒,看着身下脸微微发红的人,实在不忍离去,却不得不起身,收拾好了自己。临走前亲了亲李之源的额头,道:“好好休息,今日案子已经有结果了,运气好明日便能回府。”
外头更夫早已敲响三更的号子,黎永在戌时就进宫,这会儿说有要事相商,谢宣便知道应该是大理寺来了“贵客”。景文昊就坐在黎永房间的太师椅上。
“微臣参见皇上。”谢宣跪地行礼。
“罢了,起来吧。你让黎永带进宫的文书朕已经看过了,一日就能查到内j,i,an不容易,虽然是个死的,总好过没交代。你放心,过两日朕便会下旨说此事已经查清让大理寺放人,只是毕竟是礼部的纰漏,悠悠众口,想要堵住怕是要想想办法。当r,i你对朕说只求保李家那小子无虞,但今日不是朕要为难你,负责人的就是李之源同他父亲,朝廷上下文武百官这么多双眼睛盯着,谢宣,礼部得给朕一个交代。”大祭由礼部负责,礼部中又是祠部负责打点细碎香火一干事务,李之源与李恒之中必定有一人要被撤职已成定局。
“皇上再容臣想想。”谢宣一脸y-in郁。
“行,你想。对了,朕方才去牢中看了珍妃,她交待了一些事情,详情让黎永之后告诉你。朕方才应允了她保她一家平安,你安排一下,找个时间,将这事处理了。对了,明r,i你进宫来,陶相要提废摄政大臣一事,陶相人是不错,不过总归有些迂腐,明日定会在御书房说朕行事激进,你过来给朕挡着,以免伤了老臣子的心,他再一个不高兴回深山去了。”
“臣遵旨。”
“还有一事,明日过后,黎永的人在花柳胡同查探的差不多了,摄政大臣一废,他们定会找机会动手。朕决定趁此闲暇之际带着皇后去远郊的行宫暂住,若有事派暗子送信过来即可。”
“臣知晓了。”谢宣答复,“皇上,臣还有一事要禀告。”
“直言便是。”
“臣以为此次刺杀有异。一来,给大祭司下毒的春晓姑娘虽藏身丽园,但似乎并非逸王一派的人。二来逸王一派早有藏兵之心,起了这种心思的人,怕不会在一切准备未妥帖之时动手,所以刺杀皇上的时机不对。臣以为,这一波南疆人与逸王并非一派人,京中恐怕还有其他存有异心之人。”
“你所言之事黎永有所提及,朕也想过,只是天下之大,你知道要找出一个包藏祸心之人谈何容易,那个叫春晓的,加紧找。皇后配了些解药给大祭司,朕安排了人给他按时用药,那药用完之后也不见得能有多清醒,总之你上心些,放心,忙完这些,朕必有重赏。”
“皇上赏识,臣自当鞠躬尽瘁。”
第64章 异动(五)
第二日早朝时陶玉林身为宰相, 于文武百官面前提出废摄政大臣,众臣在看清景文昊的脸色后纷纷附和,最后逼得景逸主动提出自己难当大任, 此制又不合例法, 让景文昊“勉强”下旨废了这一职务。当日谢宣奉旨入宫在太和殿,名为帮景文昊挡下来自陶玉林的聒噪, 实则是为了在临走之前,让谢宣与黎永再互换一次如今局势情况。
谢宣入仕之前, 景文昊封了个大理寺卿给黎永做, 无非是想让他帮忙肃清朝中心存异心之人, 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