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还没点故事呢。”轻什耸耸肩,如讲旁人事般轻描淡写地说道,“我也曾有过一个女人,还有一个朋友,然后,他俩搞在一起了,然后,我把他俩都杀了。”
“喂……”郝闻不由抚额。明明是一个也很悲凉的故事,可被轻什用毫无感情的语气简单一说,再加上一个残酷得近乎残暴的无语结局,本该是受害者的主角立刻就变得让人生不出丝毫同情,并且还有了一种“活该如此”的愤懑感觉。
但紧接着,郝闻便意识到这故事不可能发生在炎轻什的身上——他和轻什几乎脚前脚后地入了仙楚门,可以称得上是亲眼看他长大。就算他后来离开了仙楚门,却也没断了那边的消息。然而从始至终,他都不曾听说轻什和哪个女修有过亲近,唯一能算得上朋友的男修也只有沈沉舟而已。沈沉舟倒是与前阵子被救的欣怡“搞”在一起了,但这俩如今都活得好好,那欣怡也明显不可能是轻什的女人。
略一愣愕,郝闻马上挑眉问道,“你还真不是炎轻什?!”
“难道你还觉得我是炎轻什?”轻什漠然反问。
“心肝,我可是看着你长大的。”郝闻苦笑道。
“天下秘法诸多,眼睛见到的未必就是真实,你这身外身不就是个例子?”轻什不以为然地耸了耸肩,“好了,闲话陪你说得够多了,谈点正经事吧,我来赴约可不是为了跟你喝茶说古的。”
“你就是没情趣这点不讨人喜欢。”郝闻无奈地叹了口气,“说吧,什么正经事?”
“望云宗有什么动向?”轻什直截了当地问道,“他们不是发现了一座古仙洞府,因此才招揽人手过去探路吗?如今进展到什么程度了?”
“这我还真没关心。”郝闻扯了扯嘴角,起身道,“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去给你问问。”
说完,郝闻迈步走出了包间。
看到郝闻出去,轻什转回头,神差鬼使地将目光转向了桌上酒壶,用鼻子隔空嗅了嗅,很快便将注意力从酒壶转向了自己面前的空酒杯,仔细地检查了一番后,不由得黑了脸色。
——这个混蛋,又给他下了mí_yào!
轻什又气又无奈,一时间竟有些哭笑不得。他是真不明白这家伙脑袋里在想什么了,同样的事做了多次,用的还是同一种mí_yào,而且还明知道他鼻子灵得像狗——这到底是故意给他添堵的恶作剧,或是希望他能麻痹一次的赌博?还是……
轻什没有再想下去。事到如今,就算郝闻真的对他有“情”,他也根本不可能接受,倒不如继续装糊涂,省得日后连朋友都做不成。
——算了,再原谅你一次好了。
轻什撇了撇嘴,将酒杯远远地推到了一边。
郝闻出去了约一盏茶的工夫便又推门走了回来,一边关门入座,一边向轻什说道,“望云宗还在招人,但前几天已经送了一批人去万兽岭,只是结果如何尚且不得而知。你若是想知道的话,我可以继续为你打听。”
“继续打听着吧,若是司徒邈或肖克杰也去了万兽岭,务必在第一时间通知我,我定有重谢。”轻什正色道。
“你我之间,哪用得着谢字这样生分。”郝闻嘴上说着,目光却扫向被轻什推远的酒杯,不由斜眸瞥了轻什一眼,见他没有追究的意思,立刻呵呵一笑,“心肝还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就是。”
“吩咐是没有了,但我人却是该走了。”轻什淡然道。
“哎?”郝闻顿时露出一脸失望,“就不能多留一会儿?”
“你也知道我现在和韩朔在一起,进进出出的哪会方便?以后你也别指望能再约我出来,否则,来赴约的可就不一定是谁了。”轻什一边说着,一边站起身来。
“心肝,你可真会让我伤心。”郝闻长叹一声,却也没再挽留,起身将轻什送出包间,拱手道,“我这张脸不方便在仙楚门的地界上露面,就不远送了,不管怎么说,今天谢你过来陪我喝酒,听我牢骚。”
“以后若是还有机会再见,吃食还是不要准备了。”轻什意味深长地看了郝闻一眼,正要转身离去,忽又想起一事,不由停下脚步,转头问道,“对了,九流盟若是敢明目张胆地霸占金璧城,想必是已经找好了屠戮陈家的‘罪魁祸首’,不虞别人往自己身上攀扯了?谁这么倒霉,主动送上门做替罪羊?”
“还能有谁,自然是即将倒下的大树咯。”郝闻翘起嘴角,冷笑着答道,“你如今就在那伐木人当中,其间猫腻,应该比我更加清楚才对。”
——上面还没怎么样呢,下面倒是都已经闻风而动了。
轻什了然地笑了笑,拱手告辞。
离开登仙楼,轻什便径直回了仙楚门,急匆匆地奔向余望的长老殿。他和郝闻在登仙楼里消耗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却也不短,他不确定韩朔的耐心到底能有多大,若是心血来潮地进到地火室里找他,那可没准会生出什么乱子。
轻什火急火燎地进了长老殿,见殿内并不像有过异状的模样,不由长长地松了口气,快步走向下面的地火室,但刚一推开地火室的大门,眼前的一幕便让他不由得打了个一个冷战。
他最担心的事果然还是发生了。
地火室里,韩朔正举着龙牙犼架在余望肩头,而余望却紧抿着嘴唇,明显是在负隅顽抗。
“韩长老!”轻什连忙开口,“那个危险的玩意是不是从人家脖子上拿下来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