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秦秦问道:
“什么事这么开心?”
真是难得,如果说是半个月前顾倾都不会相信,有一天他和秦秦还会有这么心平气和坐下来聊天的时刻,可此刻却发生的如此自然,他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好隐瞒的:
“袁杰有孩子了。”
秦秦有些惊悚:“他结婚了?”
“不是,过几天。”
秦秦还是有点没转过来弯:“不是,他什么时候生的孩子?”
顾倾这才发现自己被袁杰带偏了,摇头:“还没有,怀孕了而已。”
秦秦点点头,瞧见顾倾低头看着剧本问道:
“下一场就是你的戏的吧?”
顾倾恩了一声,瞥向正在不停ng的曹井涵皱了皱眉,秦秦问他:
“怎么?哪些不懂吗?”
经过这几天的磨合,顾倾也没那么矫情,指着剧本:
“这一段我不知道该怎么演。”
秦秦扫了一眼,这段是阿布眼睁睁的看着阿婆被人填在井里后,陆先生从那里站到深夜,剧本上只有这简单的几个字。
瞧见阿布被人打晕丢出去后,陆先生从暗处走了出来,对着那血腥弥漫的石井独站到深夜。
从黄昏到深夜这么长的时间他在想些什么?
他站在那里是赎罪还是愧疚亦或只是思考?
秦秦将剧本合上,修长的指尖轻点书面,思考片刻后说道:
“陆先生因为命运这种事自然不是第一次遇见,他第一次帮阿布,是因为他的不甘和他对世人的悲悯,这悲悯却不同于善良,若是善良若是慈悲后来为何不出手帮他们?”
顾倾回想陆先生的做派有些不确定的说:“他是带着置身之外的角度来看这些事物的,所以他不会愧疚,只是他性格里本有的无奈。”
秦秦点头:“是的,但是不同的是这一次他曾试图反抗过,他给了阿布一把伞希望能够改变,可是剧本一切都朝着既定的方向发展,他觉得无可奈可,可比无可奈何还多一点的是什么?”
“是不甘心。”顾倾接过他的话:“他是有些不甘心的,否则也不会在这之后那三番两次的小动作,我之前还想他为什么要这么做,现在看来是他在朝命运的反抗。”
秦秦露出鼓励的笑容:“恩,我也觉得是这么回事,之前除了第一次一直无动于衷,可后来却突然开始一些让人意外的举动,怎么看都有与他的性子些违和。”
顾倾的成长很快,他愿意去做的事情总是可以做的很好,秦秦看着顾倾第三次ng后再一次的表现。
暗月下的枯井散发出鲜血的猩臭味,院里早被蝼蚁蚕食的梧桐树枝枯瘦狰狞的径自伸展,耳边似乎有猫的凄哀呜咽,如同被掐住了脖子一般尖锐沙哑,异常诡异恐怖。
素衣长衫的青年面无表情的看着远处那一处枯井,他在这站了很久了,从黄昏到深夜,灰白的衣衫被风吹的像是祭奠燃烧的灰烬。
不知何时起了雾,渐渐的那雾更浓了,几乎快要看不清前方的路,远处的黑暗里似乎藏着什么东西隐隐绰绰,让人感到无比绝望。
秦秦瞧着顾倾平静的外表下因为攥的太紧而发白的骨节和谢允意外的神色,突然觉得由衷的骄傲和伤感。
他的顾倾,总是让人出乎意料,可是想起不久前那个笑容,曾经是只属于的自己的笑容,如今也有人共享。
以后呢?还会有更多的人吗?
那个人会代替自己的存在吗?会知道顾倾怕黑吗?会在夜里为他留一盏灯吗?会与他欢笑与共吗?
等到时光荏茬,白发苍苍的时候,顾倾的身边会围绕着很多孩子和他的另一半,说起自己的时候是不是会觉得无关紧要呢?
秦秦抬手拂向眉骨,他知道自己又钻入牛角尖了,可他走不出来,他甚至不敢去想那个场景,因为他控制不了自己毁灭般的念头。
在他的意识里,不管如何他和顾倾终归是一起的,他原谅不了自己,也无法原谅顾倾独自离开找到幸福。
秦秦冷笑,他是这么的卑劣。
☆、第三十章:小禾
顾倾拍完戏的时候瞧见谢允满意的神情便点头走向自己的位置,却看见秦秦还在,眼中混合着奇异的杂质,那神情让他看起来似乎很痛苦,又似乎很残忍。
他仰着漂亮的下颚看向顾倾:
“你羡慕袁杰吗?”
“什么?”顾倾有些不明所以。
“我说,你想过结婚吗?”
顾倾皱眉,他不觉得自己和秦秦现在的关系可以聊到这种话题,只是敷衍般的点点头:
“或许,毕竟这是人之常情,你也一样。”
他不知道自己哪句话说错了,秦秦却突然激动起来,这激动并不是体现在他无动于衷的表情或懒散修长的肢体上,而是他眼中急速流转的杂质,他看着顾倾冷声道:
“我不会,顾倾,我不会的。”
那种像是宣誓或者说像是单独的指令一样的话让顾倾很不舒服,但是他却从这句话中似乎看到了更深一层的东西,那东西笼在更深的黑暗里迷糊不清,但那感觉如上次那个拥抱时一样,异样的熟悉却更安心。
顾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奇怪的话题,他们并不是可以相互依靠的兄弟,他们也并不需要分享温情,于是顾倾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看着秦秦离开他再次看向手中的剧本。
这一天快要结束的时候小助理高兴的说苏苏回来了,顾倾有些惊讶:
“不是说还要一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