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他做到了亲传弟子,离杀了玄凛只有一步之遥。
他和清鸿联手,杀了玄凛不在话下。只要将太极金印夺回,让玄凛无从催动五行阵,便是稳操胜券了。
但玄凛疑心太重。他在隐元宫待了几个月,如今也只能走到这个地步。
只能走到离他三步的位置。
灵净宫的人快来了,有两条路给他选。一是去偷,趁玄凛不备,将太极金印弄到手。二是利用灵净宫,让他们对太极金印感兴趣,再从灵净宫手里弄走。
两个法子都很难,须得从长计议。
两人各走了一回神。玄凛沉吟片刻,吩咐道:“那暂给铸剑一脉去一封信,尽地主之谊。云门后到,暂且不管。重要的是灵净宫,千万不能有差池,明白?”
他刻意咬重了“差池”两个字,玄晏心思剔透,一点就通,领命而退。
待到玄晏离开,玄凛看着外面白花花的日光,神情诡谲。
他不愿多想,却又不得不多想。
出身寒微,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是万幸。他笃定玄晏已经死了,如今却不得不怀疑。
玄凛不免后悔,为何当日没有将他一剑钉在寒冰牢,让他陪着清鸿那小兔崽子,慢慢地死透。
他呼了一句,有蓝衣人进来,等候吩咐。
“清敏如今可好?”
掌门有几个月没问起清敏了,蓝衣人一愣,想到开阳宫的鸡飞狗跳,按捺住怪异的感觉:“回禀掌门,敏师姐在开阳宫,已经很久没出院子了。”
玄凛眉毛倒竖:“真是经不得说。”
当初您可是当着大师兄的面,怀疑清敏的动机不纯。清敏和大师兄向来不怎么对付,这么一损,还让她怎么做事?
蓝衣人暗中腹诽道。
说是这么说,眼下是用人的时候,顾不得太多了。
“让清敏过来,我有要事吩咐。”
三日后清晨,玄晏起了个大早,在山门处迎接,却没有等到灵净宫的人。
灵净宫之前给玄凛来信,说是五月十四日一早便能到。然而等了一上午,依旧一个人都没有出现。无奈之下,玄晏让蓝衣人轮番等候,自己则回了开阳宫的院子休息。
这段日子最不忙的便是秦石和言齐。两人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反正闲来无事,言齐便抱着玩玩的心态,开始教秦石修行。
玄晏一回来,见到的便是秦石在檐下打坐,按照言齐的教导,慢慢地调整呼吸。
他放慢了脚步,迷惘片刻。
屈指算来,如今他已经四百多岁。山中无寒暑,物换星移几度秋。秦石却只有二十四岁,相比之下,命数太短。
他可以带着秦石,将仇报了,可之后呢?
之后,他要看着秦石慢慢地老去,最后,死去?
他轻叹一声,秦石却注意到了,高兴地站起来朝他呼喊:“十八,快过来,你看看我这么做对不对!”
言齐忿忿地嘀咕:“看到燕十八就忘了我,养不熟的白眼狼。”
说是这么说,言齐依然乖乖地坐在秦石身边,一起听玄晏的点拨。
在这里待了几个月,秦石的伤已经痊愈,身体也连带着好了不少。玄晏指点他调息,发觉他几乎没有灵根基础,就是普普通通的凡人一个。
玄晏不免失望,但仍抱着一线侥幸,让言齐打通秦石的经脉。
熟悉的套路,言齐的动作却显得生疏。玄晏指点一阵,言齐满头大汗,仍旧不合玄晏的意。
“罢了,让我来。”
玄晏看看地面,略显嫌弃地皱眉,对秦石道:“去里面,里面干净。”
第四十章
房里纤尘不染,秦石席地而坐,被玄晏嫌弃地拎起来,勒令换了衣物,再坐到床上。
床上只坐得下两个人,言齐眼巴巴地看着,最终也只能可怜地坐在地上。
玄晏讲了些要点,温声引导秦石:“闭上眼,深呼吸。”
他想先试试最普通的调息方法,让秦石试着纳取万物灵气。没过多久,秦石猛地吐息,摇头道:“不行不行,我喘不上来。”
“无妨,试试另一种法子。”玄晏安慰他,又吩咐言齐,“你先出去。”
言齐可怜地瞅他。玄晏叹道:“先出去吧,回头有一本长老的修炼秘法,我写给你……”
言齐立马蹦起来出去了,只是临了关门,才担心地看了他俩一眼。
引导无灵根之人的方法不是没有,只是,燕十八真要那么做?
言齐有心事,回头看见莫南乔风风火火走来,连忙拦着她:“等等,十八在忙着,你别打扰他!”
莫南乔气得发抖,深呼吸几回。言齐这才知道,竟是许久不见人的清敏带人下了山,与在山门的莫南乔起了冲突。清敏带了不少人,也不知哪根弦搭错,当着其他门派的面,狠狠地损了莫南乔。
外头两人的话玄晏没有注意。等到秦石平静下来,他的手指勾在秦石衣领,缓缓往下拉。
就像是剥竹笋,一层,两层,露出隐藏的精壮的脊背。
“十八,你动作快点,这样怪凉的。”
有几扇窗子开了缝,凉风缓缓注入,吹在秦石背上,激得他竖起寒毛。
玄晏眼神微暗。
冰凉的指尖点在他背上,沿着肌肉纹理和经脉,游移往下。
指尖虽然凉,总归要比吹着风舒服。秦石绷紧的头皮渐渐放松,听见玄晏压低声音问道:“还好么?”
“嗯……”
他的指尖灵巧翻飞,渐渐地从背脊,蔓延到整个上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