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力地跌倒回床上。严璐在挂了电话后,看到他奇怪的样子后,似有怀疑地摸了摸沈旻的额头。
“你,怎麽发烧了?”
严璐一向平稳而镇静的声音,在此刻也显得惊惶无措。沈旻想他大概没有照顾病人的经历而一时间感到措手无措,便强忍著喉咙乾涩得快要被撕裂的疼痛,淡定地说道:“估计是昨天吹了太多空调,吃的东西又热气,没怎麽喝水的结果。没事的,先帮我去把邮件收了,接下来要用的。”
“嗯,那我先下去。”严璐说完,从柜子里拿出了一条休閒裤,走进洗手间开始更换起来。出来后,沈旻叮嘱他带钱包后,便无力地瘫倒在床上,听著从门口传来的关门声后,眯起眼翻过身,晕眩感依旧强烈,却比刚才好了些许。
滴答滴答,他静静地听著床边闹钟走动的声音,等待著严璐回来时,用钥匙打开房门的声音。等待的时间有点无聊,於是他轻轻地想著严璐下楼时可能遭遇到的情景,如他在等快递员时被大妈们拦住问东问西,又或者他正站在门口,不懂在钥匙孔插入钥匙后,该往哪边扭的困窘模样。
轻轻笑出声时,就听到了门口确实传来了门锁被反锁后又被扭开的声音。如沈旻所料,严璐确实弄错了钥匙扭动的方向。
沈旻拖著无比沉重的身体,下了床,每一步他几乎要花好久才能稳住那快要将他吞没的晕眩,整个房间天旋地转,连唯一的门也被分裂成了无数个。他好不容易构造门框时,严璐来到了他面前。
“发烧就好好躺著。”严璐姣好的眉头拧得死紧,代替著温柔的语气斥责著他此刻的行为,“要什麽我帮你拿。”
“先扶我去大厅的沙发上,然後倒杯水给我,药箱在电视柜下的第二格,你快点去煮早餐,在那之前记得帮我拿电脑。”
沈旻掰著手指数落著自己需要的东西,或许是因为严璐见他还有力气使唤人,死紧的眉头舒展开来,扶著他走到了沙发上。
“你还真会使唤人。你每次生病都这样吗?”
埋头在电视柜抽屉里找药箱的严璐冷不防地问了这麽一句时,沈旻突然庆幸此刻的严璐正背对著自己,因为严璐一旦看到他此刻的模样,必定会逼问他怎麽了,也很有可能揪住他接下来说出的欺骗谎言,逼问著他的一切。
他很不明白为何严璐会如此较真,喜欢用逼问的方式跨过他小心翼翼地维持著的距离。
但这个原点,也可能出现在自己身上,他对严璐的一切都感到新鲜和好奇,而严璐一定也对他产生了同样的想法。
只是,每个人都有不想让人知道的一些事。
沈旻在窥探时,显然忘了这一点。所以才会在那个晚上,以等价交换的方式来对严璐坦白自己小时候发生的晚上,当时的他,就像是想得到什麽地向前迈了一大步,而现在他却想把之前提起的秘密收起,向後倒退三四步来回避一切问题。
“没错,在我家,生病的人最大。”违心说出这番话时,沈旻很害怕下一秒严璐会回过头来,识破这个欺骗的谎言。
药箱远比他想像的要藏得深,严璐翻找了一会后,突然拉开了旁边的抽屉,然後拿出一个蓝色的透明塑胶箱。
“你真是烧糊涂了,药箱摆放的位置都能记错。”
“大概是吧。”
沈旻打开药箱翻出退烧药,刚将药的包装撕开,倒在手里,倒好的水已经递到了他手中。仰头吞药,和著水送入食道时尝到了一丝苦味。被水滋润後的嗓子略有好转,但说话还会感觉到细微的疼痛。
“一会陪我去一下医院吧,估计要去吊针。”
“有这麽严重吗?”
“喉咙似乎有些发炎,还是去看看比较好。”
沈旻想著,翻找起药箱,严璐很识趣地走近了厨房。
两层分装药物的箱子被喜欢收拾东西的沈旻弄得整整齐齐,里面的东西一目了然,完全不见医疗卡的踪迹。沈旻记起前不久公司组织体检时,将医疗卡带到了公司,估计当时是混在了卡包里随手扔进了某个抽屉中。
“我好像要回公司一趟。”
拿著杯子走到餐桌旁,沈旻朝严璐喊了一句。
“爲什麽?”严璐放下了手中的活,从厨房里探出头询问时,手中还拿著汤勺。
“医疗卡忘在了公司。顺便也能打探一下消息。”
企划案既然要重做,那麽企划组的人员肯定或多或少地知道一些内幕,开会时也可能得到关於余文鑫那边的信息。沈旻确实想知道,对方现在到底处於怎样的一个状态。
“我陪你去吧,反正车子还没还回去。”
“嗯。不过你要伪装一下。”
“怎麽伪装?”
“吃过早饭后你就知道了。”
严璐用好奇的目光盯著他看了一会,那眼光时不时会落到饭桌旁那个略有分量的包裹上,似乎看出了什麽。沈旻依旧是故作神秘的模样,当他不满地喊道“我饿了”时,严璐立刻回了声“就好了”,宛如新婚夫妻调情的戏码,或许就这样一直在一起也不错。
沈旻闪现这个念头时,脸立刻啪地敲到了餐桌上,也不顾上面可能残存的油污,侧向了一边。冰冷的桌面舒缓了他面部不正常的温度,心里斥责的声音立刻传来。昨天才觉得两人之间的关系十分危险,但现在却如此地享受著一分一秒。
——这样子算是陷进去了吗?
他抿心自问著,自己是不是希望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