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深抬头看着他,几分动容。
那正在做菜的男人说:“如果你明白了,我们就和好如初。”
“假如我想不明白,执意要求你,你又当如何?”霍云深问道。
“那要看你怎么要求,超出范围就会反弹。”楚楦很了解自己地说:“在一定的范围内,我应该会忍你,但这不是你得寸进尺的理由。”
“我知道了。”
他们之间,谁吃定谁,连当事人也分不清楚。
因为互相在意,才能互相牵制,如果霍云深能想通这点,大概就不会对楚楦逼得那么紧。
闻着楚楦给自己做的剁椒鱼头,霍云深呛了两下。
“又在装娇弱……”楚楦拿起筷子,自己吃了一块,果然没了味道,他就不吃了:“我去给拂绡大人送菜,你在这里等我。”
霍云深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楚楦回来的时候,身后跟着李六,他是闻着味道来的,直囔囔好香:“我在大门外都闻到了,好香的味道。”
“是剁椒鱼头,吃吧,我做了很多。”楚楦自己却不太饿。
“……”霍云深往他身边挪,坐近了一点点,起筷为他布菜。
神色之间,少了偏执,多了温柔。
楚楦最欣赏他娴静的状态,犹记得初见时候的惊艳,可能也是从这样的一面开始喜欢他。
“和好了?”李六无意中抬头,愕然,老光棍不经意就被虐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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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饭后,李六拍拍肚子,离开秦拂绡的府邸,回他那破屋子里去休息。走的时候,手里提着楚楦送他的一只焖猪脚,留着晚上饿了吃。
这把他高兴得不行,越发庆幸自己把楚楦拐了进来。
虽然楚楦是为了媳妇进来的,现在媳妇也哄好了,以后日子就美了吧?
恋爱的事情,老人家真的不懂。不过他觉得,楚楦不吃亏,那霍云深明显是爱他得很。
否则也不会冒着魂飞魄散的危险,也不愿意离开。
那天是李六放霍云深回去的,见着他满心思念地回去,却失魂落魄地回来,挺可怜的。
时隔三年楚楦到了鬼域,其实他应该很开心,却不知为什么有那份别扭,喜欢不就好了吗。
所以说老人家不懂,他想不明白便摇头晃脑地哼着曲儿回家,去睡他的懒觉。
收拾完桌面和碗筷等琐碎东西,楚楦把厨房的油灯吹灭……同时在心里吐槽,既然采购懂得买煤气罐,为什么不能买太阳能发电机,或者太阳能灯。
“你把灯吹灭了,怎么走?”
通过霍云深的提醒,楚楦才醒悟这边的环境是没有路灯什么的……他掏了掏,拿出裤兜里的手机,没电了。
“没关系,有月亮,我慢慢走。”他试着探出脚步。
一只冰凉的手,过来握住他的手,牵着他往前走:“跟着我。”
“……”楚楦默默地跟着他,发现他走得很慢,像是为了照顾自己。
走过一条抄手游廊,前面那鬼的脚步突然停下,楚楦一个不注意几乎撞上他的背部,还好及时刹住脚。
“你说的那些我想清楚了,我会听你的,你让我收拾起来,放着锁着压着,我都能做到。”
楚楦收紧和他相握的手,催他向前走:“我知道了,回屋吧。”
“嗯。”霍云深带着他继续走:“这是我第二次带你走一条黑漆漆的路,你可知道我在想什么?”
有心缓解气氛的楚楦,开玩笑说:“难道在想趁黑劫色?”
霍云深说不是,不过他说:“谢谢你提醒了我。”当即就牵起楚楦的手,放到嘴边亲了一下,然后跟偷了腥的猫一样窃喜。
“那是什么?”楚楦看不见他的那些表情,只感到一抹凉意,在自己的手背上一触即离。他错过了一幅很美的画面,但是不着急,以后的时间还很长。
“有机会再跟你细说。”
他的话让楚楦抽了抽嘴角,难道现在不是机会?
绕过抄手游廊,西客院就到了。
霍云深推开门,找到火柴,点亮屋里的油灯。
楚楦东张西望,对他说:“这里有浴室,我进去洗澡。”
走进去看到,里面有一缸凉水,架子上挂着一套净色的里衣。楚楦动手翻了翻,放了回去,然后脱下自己身上的衣服,用葫芦瓢取水洗澡。
“这里有香皂。”清凉的气息扑过来,那鬼拿着一枚香皂,在自己背上涂抹。
楚楦动作僵了僵,继续取水,从头上倒下来。然后转身从霍云深的手里,将香皂拿过来,在头发上抹了一把:“我自己来。”
“冷吗?”两个字从霍云深的嘴里,低低地溢出。
“你想多了,现在是夏天。”楚楦放下香皂,继续取水漂洗,他弯着的腰线十分好看。站在背后的鬼,眼神灼人,有许多偏执而疯狂的念头藏于心底。
但是喜欢的人接受不了,让他藏起来,他便藏起来。
“我出去等你。”霍云深走了出去。
十五分钟之后,楚楦擦干净身上的水迹,穿上那套给客人准备的里衣,敞开着衣襟从里面走了出来。
油灯下,那鬼端正地坐在床沿,如同等待丈夫临幸的小媳妇。
身上的冷和刺,都敛藏了起来。
见不到楚楦的时候,霍云深跟一般的鬼无异,都是一样地死气沉沉和冰冷。见到楚楦的瞬间,他是活的,眼神气息,胸腔里的心脏,刹那复苏。
“你在等我?”他是那个意思吗?
“是……”那鬼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