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宗实再次开口了:“师傅且放心吧,朝中少了我照样转,皇伯伯虽待我如亲子还封了我做太子,但,这种时候我还是不便太过活跃的。毕竟……人言可畏啊。那些言官可都虎视眈眈地紧呢。”
肖涯这时才突然想起,他似乎很久没有关心过赵宗实的官职了呢……宋朝的皇子王孙无论身份高低都要入朝为官的习俗,可以说对皇子的政务水平十分看重了,就连仁宗当年也做过几年官,当初他初见赵宗实的时候赵宗实就担任着右卫大将军、岳州团练使呢,不过,现在……仔细想来,赵宗实身上似乎还真的没有什么官职。
甚至按理来说,赵宗实这个太子封的时间都不对,历史上赵宗实封太子应该是嘉佑七年了,而现在才嘉佑五年,也就是说,赵宗实的生父刚刚逝世两年。两年前濮安懿王逝世的时候赵宗实回乡奔丧的时候便卸任了所有的官职,如今虽然被仁宗提前招了回来当太子,但是他身上的官职还真的没有来得及授予,也就是说,赵宗实现在除了是太子之外,还真是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官职能让他忙起来。
肖涯思索了片刻,觉得赵宗实说的倒也不错,宋朝的言官确实可怕的紧,仁宗和赵宗实又不是真的父子,那些说不清的幺蛾子还是少出点的好。不过说起言官,肖涯倒是想起了一个他忘了好久的事情了,他突然发现他这些年光顾着教赵宗实富国了,反倒把强军给忘了,真是白瞎了当初赵宗实还顶着的大将军的官职了!
肖涯微微挑眉,伸手拿走了赵宗实手中的书,声音都显得轻快了许多地说道:“既然你没有事情,那么我们就学点新东西吧,至于这些政策,到时候实行的时候,再看着实际情况修改也是一样的。反正这几年下来,大体的框架总是没问题的。我们还是学点别的吧。”
“……好。”赵宗实看着面前似乎连语气都一瞬间愉悦了许多的自家师傅,突然觉得一阵恶寒,总觉得……事情似乎不是那么简单……不过,纵使赵宗实的预感再怎么不好他也不会拒绝肖涯的提议,毕竟,肖涯总不会害他。
天真的赵宗实就那么毫不设防地跳进了肖涯的深坑。
直到……数月后,仁宗因为都快整整一个月没有见到赵宗实的缘故而把他召来见面的时候,仁宗看着殿下规规矩矩向他行礼的青青紫紫的猪头,纵是他这一辈子也见多了大风大浪,这时也不由一时语塞,可是听着殿下传来的熟悉的声音,仁宗不由起身走了下来,扶起赵宗实一脸一言难尽的表情问道:“这……宗儿?你这是怎么回事?”
赵宗实那张他亲妈来了都认不出来的脸上顿时露出了一个生无可恋的表情,莫名看懂了他的表情的仁宗突然觉得……能从那么一张脸上看出来表情的他自己也是蛮木奉木奉的。不过……他走神走的太明显了,赵宗实几乎一下子就注意到了。赵宗实的声音一瞬间不由就高了起来:“皇伯伯!连你都来取笑我了?!”
猛地回过神来,看到赵宗实一脸悲愤的表情,仁宗不由心虚的咳嗽了两声,欲盖弥彰地否认:“不不不,没有的!宗儿,你先说说你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吧,怎么也不找太医看看?要不要我帮你传太医过来看看。”
本来还仿佛被抛弃了小豹子一样炸毛的赵宗实一听到仁宗的话,顿时便像被戳破了气球一样颓了下来,就连一向坚实的肩膀都垮了下来,满脸被掏空了表情颓然地摆了摆手,生无可恋地回答道:“不用,看什么太医!反正天天都要添上点颜色,我都习惯了,不伤身子,就是难看点罢了,再说……费功夫养好了,转眼又被揍回来了别麻烦太医了。”
仁宗一听赵宗实那么说便知道他这段时间没来见他的原因是什么了,不外乎就是因为这一脸伤不好意思来见他罢了。不过……“谁那么大胆竟然敢打当朝太子?”仁宗不由好奇地问道。
他倒是不怎么生气,他自己挑的继承人自己心里也是有数的,赵宗实要是没两把刷子他也不可能把自己的皇位传下去。这要是一般人这么得罪赵宗实他可不认为赵宗实忍得下这口气,而且,赵宗实的语气间虽然颓然却没有半分怒气,被人打得这么没有脸面,赵宗实还半点不生气,这在仁宗看来,可是一则足够让他感兴趣的奇闻了。
赵宗实又怎么可能看不出仁宗想要看热闹的意味,不过,仁宗是长辈,赵宗实心里虽然气得直翻白眼,但是面上还是恭敬地回答道:“回官家的话,是唐太傅打的。”
“哦?”仁宗不由更来了兴致,他虽然知道肖涯是江湖中人,但是那么……嗯,直观的认识到肖涯是江湖中人还是让他感到十分新奇,毕竟,在此之前他唯一接触过的江湖中人也就只有开封府的展昭一个了。
赵宗实心中对于仁宗这种八卦的心态唾弃不已,但是还是不得不拿自己的悲剧来娱乐长辈:“太傅嫌弃我学习不过关,再加上我前段时间嘴贱说想跟他学武功……于是,就成了这样……”
“哦?”仁宗差点一下子没绷住笑出来,呀呀,这么听起来,似乎还是他家侄儿自己上赶着送上门给人揍的啊!
赵宗实自然猜得到仁宗在想什么,但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