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合于次日夜里独自离开军营,全然不觉身后有人尾随,到了天亮萧谅也不见他们任何一人回来。
他生怕扎合有诈,便将塔尔绑在木桩上,又把鸡足山围得水泄不通。
萧谅没想到的是到了中午,季澜和云昭果然抬着昏迷不醒的萧诚下山,他便答应放了塔尔。只不过季澜和云昭都满身血污,显然刚经历过一场恶战。
塔尔一路跑到山腰,大喝一声:“滇国子民,如何能束手就擒,来人与本将军决一死战,誓死突围,保护扎合王子离开!”
萧谅没想到他已经识破自己的计策,当下便令人向山上射箭,不想扎合取信萧谅,早已撤防。
滇国众军碍于扎合的军令,不敢妄动,只有少部分人听了塔尔的话,与他一起冲下上来。
塔尔武艺高强,而云昭和季澜显然受伤非轻,众人一时惊慌,连忙上前保护萧谅。
塔尔拿了弓箭,便向萧谅射来,云昭和季澜还在远处,来不及挡,只见礼部大臣范隶成以身挡箭。范隶成当即身亡,萧谅还未反应过来,塔尔的第二支箭已经射出,正中臂膀。
萧谅忍住疼痛,喝道:“来人,放箭!”
他本就防备塔尔,如此看来,他是全然不顾扎合的意思。现在军中大乱,若他一个手软,塔尔再射一箭,自己只怕要死在此处。如果一想,他爱惜塔尔之心也淡了。
几个神射手早已按耐不住,听得萧谅之令,纷纷射出手上的□□,不一会儿塔尔便身中数箭。
扎合连连大叫,冲到山腰,抱住塔尔问道:“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乖乖上得山来,不就好了!”
塔尔气息微弱,说道:“为末将一人,奉送滇国三十万大军,是王爷不智。末将的做法,不过是为您保住实力,借地形之便,与东陵还可再战。”
扎合哈哈大笑,道:“这江山,本王不要!”
他说着,竟是抱着扎合,从山腰处跳下,粉身碎骨。如此一来,滇国大军顿时士气大挫。萧谅忍着疼痛,喝道:“传令,立刻攻山!”说着,便晕了过去。
此时,季泽被抬着上阵,号令三军,顿时一片厮杀之声。等到萧谅再次醒来,已是三日之后。
季澜说道:“凤眠,你感觉如何?”
萧谅说道:“你和云昭在山上发生何事?为何受伤?”
季澜说道:“我们尾随扎合上山,他果然去找木黎,两人起了争执。他似乎在木黎酒中下毒,使他昏睡,这才去牢里找出赵王。不过他当时的样子,显然另有打算,我和云昭上前来抢赵王,没想到那木黎忽然清醒,与我二人缠斗。他武功不低,我们都受了重伤,若非扎合捅了他背后一刀,想必难以脱困。”
萧谅皱眉道:“你们武功这么好,怎么两个人竟然打不过木黎?”
季澜说道:“后面我们再查,发现是赵王身上有一种散功的药物,是以我二人一接触赵王,便也着了道。好在药效有限,否则我和云昭也要葬身在那里。”
萧谅说道:“你们的伤势现在如何?二皇兄呢?云昭人呢?”
季澜道:“放心吧,那个药物解开后,我们自行运功疗伤,已经好了不少。云昭正在看望大哥和赵王。赵王的经脉受损严重,日后不能再动武了,身体倒是无碍。倒是你,中了那暗箭,好在没有毒,就是需要时日恢复。应该是塔尔生性坦荡之故,不屑用毒,可惜他终究不能为我们所用。”
萧谅说道:“我真没想到,扎合会抱着塔尔一起跳崖。”
季澜说道:“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他们对彼此用情至深,能如此相守也是一种圆满。”
萧谅看着季澜,问道:“鲸波,你在怪我吗?那日下令乱箭射死塔尔之事,也是万不得已。”
季澜说道:“我怎么会怪你呢?他是敌军首领,自然该杀。我只是看着他们,心中有些惊惧,你说我们会不会和他们一般……”
云昭不知从哪里窜了出来,说道:“呸呸呸,乌鸦嘴。你这个人,再说这样的话吓小谅,小心我打断你肋骨。”
他的话音刚落,忽然听到外面有人传报:“殿下,京中传信,赵王妃难产而亡,胎儿无碍,陛下令赵王火速回京。”
萧谅听说,连忙说道:“立刻扶本王去赵王营帐!”
季澜扶着萧谅这才打开萧诚营帐,却见他半靠在床上,正举着匕首,对着自己。云昭连忙上去,眼疾手快,用手上的飞镖打落他的匕首。
萧谅惊道:“二哥,你这是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