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开雁却惦着跟赵师容通电话的事,君子为了佳人,是可以破一破例的。于是婉拒孙焱的邀请,温和而坚定地从酱肘子的卤香中脱了身,锵锵地踏着石子地,来到洋人医疗队的电报室给赵师容打电话。
等待中转站接通话线就等了十来分钟,萧开雁握着听筒,耐心地捕捉那咔嗒的一声;而远在重庆的赵师容则每次都等在话机旁,像守候什么奇迹似的守着那脑中弦叮铃铃的脆响。外面的世界再如何败乱流离,总有人可以从最普通的事情上得到片刻安宁,譬如萧二和赵三小姐每隔半月一次的通电话,握着听筒,好像握住生命的坚实的根柱。
伴随震动人心的那声轻轻的“咔嗒”,鄂西的“师容”和重庆的“开雁”同时惊喜地叫出来。一叫过后,两下同时笑了,又忙不迭地差池些微地互问“最近怎样?”“近来可好?”
于是这头的萧开雁和那端的赵师容交替着用温醇低缓的音色说起各自近况,事无巨细,点滴不遗。说自己,也说他人,说他们认识的人,从最亲近的到那些泛泛之交,生老病死、沉浮荣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