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亲自和您说吧。”
皇帝走上前去,在离钟离还有三尺的地方停下来,没有再往前走的意思。
钟离干笑道:“皇上,离这么远,别人都要听见了。”
皇帝又往前迈了一步。
钟离无奈,敞开嗓门道:“我父亲说了,若是皇上八年后还未纳妾而后宫空虚,让我……”
迅雷不及掩耳,一屋子人还没反应过来时,皇帝已经冲到钟离面前,一抬腿把钟离踹倒在地上。
钟离果真闭上了嘴,抬起头来得意洋洋地笑着,道:“所以皇上还是靠近了些才好……”
皇帝的脸都气得扭曲了,狠狠地道:“流放!即日启程!”接着头也不回地走了。
钟离计谋不成,内心沮丧,心道皇帝这些年来真的变了,从前哪里会这么狠心的呢?生气的时候就像小孩子一样耍耍小性子就算了,现在动不动伸拳出腿的,这样子简直就是个乖戾残暴的暴君啊。
钟离的千年龙心收到了创伤,缩在牢房一角,茶饭不思,成天唉声叹气。
作者有话要说:
☆、翻身
皇帝刚回到御书房,陈公公就来报说太后来了。皇帝一皱眉头,赶紧迎出来。
太后全氏步履款款水袖翩翩地踱进来,皇帝迎上去,太后伸出保养得白皙细嫩的手握住皇帝的手,带着他来到偏室坐了。
全太后并不是皇帝的亲母,先帝膝下子嗣不多,偏偏皇子们又都是多病难活,未及束发就都纷纷夭折了,还有一个皇子更是在一场火事中被奸人掳走,至今下落不明。等到先帝重病之时,竟只剩下这么一个同婢女生下的儿子了,便将赵桓羽立为太子,交托于全氏抚养。
孤儿寡母虽都看对方不顺眼,但碍于形势便就一拍即合,先帝仙逝后,两人除了日常请安以外,基本没有什么交集。
今日太后亲来,皇帝知道一定没什么好事。
全太后婉婉地微笑着,道:“皇儿啊,最近可是有什么难办的事儿?”
皇帝恭敬道:“母后何出此言?”
全太后端起茶碗,缓缓地啜了一口,道:“听闻皇儿最近常往大理寺跑,哀家这个做母亲的,总是不放心。”
皇帝心下了然,全氏家族在朝中气焰不小,一些小的权财买卖总是少不了的,全太后早就在自己身边安插了人,自己与大理寺关系一密起来,全太后当然会担忧,所以来这里和自己和稀泥。
皇帝道:“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前些天抓到一个人,这人比较有意思。”
全太后抬眼,“哦?什么人?”
皇帝一想到这事就郁郁,悻悻然道:“不知母后是否还记得抗辽一役中牺牲的钟少傅,是他的儿子。”
全太后当然记得钟雪麟,八年前因为他死了,皇帝差点没挺过来,这事朝廷上下都知道,但就是没人敢再提。
全太后揣摩着皇帝的表情,想着有了这人,皇帝大概就没心思再管全氏家族的那点事儿了,于是缓缓道:“钟少傅的儿子,叫什么名字?钟少傅饱读诗书文采盎然,想必公子也定是一表人才熟读经论的吧。”
皇帝还是郁郁,无精打采地答道:“哦,他叫钟离……母后问这个做什么?”
全太后放下茶盏,微笑道:“既然如此,把他召到宫里来如何?陆大人政事繁忙,总不能好好指导琉奚的功课,让钟小公子来与琉奚陪读岂不正好?”
皇帝赶紧打起精神,道:“如此不可,这钟离目无王法胸无纲伦,不仅当众欺侮晋王,还……咳,总之这样的人决不能为人师表,以免误人子弟……”
全太后眨眨秀目,问道:“胸无纲伦?”
皇帝干咳一下,道:“总之不是个好人。”
全太后笑了笑,管他是不是好人,能让你这么语无伦次的人,哀家说什么也要把他弄进宫来。
“这世上之人孰能无错?何况若是晋王有错在先,总不能牙被打掉了和血吞,钟小公子这般做也许是有缘由的呢。”
“何况……其父钟少傅乃是我朝之大功臣,亏待了其子,世人恐怕要说我赵氏人心淡薄了,这不是让官民上下人人心寒么?”
皇帝被全太后娓娓动听的一番述说说得语塞,总不能说这钟少傅之子差点睡了自己吧?
“但是……”
全太后立起身来,侍女迎上来搀扶着往外走去,“就这么办了,哀家也乏了,过几日再来会会这位钟小公子。”
皇帝听着全太后的脚步声远去了,立在原地呆了一阵,叫来陈公公口传旨令。
却说钟离坐在这牢狱之中苦思冥想,自己究竟是哪里惹怒了皇帝啊?见到钟雪麟的儿子,皇帝不应该是高兴的么?怎么气成那样。
锁牢房的铁链哗啦啦地响了,两个狱卒簇拥着赵桓夕走了进来,赵桓夕一挥手,狱卒冲上来押着钟离开始剥他的衣服。
钟离懵了,这么快就要去琼岛了?
没一会,脏兮兮的囚服被扔在一边,钟离赤条条地缩在角落,赵桓夕上下打量了他一番,鼻子里哼了一声,又是一挥手,一桶冷水劈头盖脸地淋下来,初春的寒意刺入骨髓。
“钟小公子。”赵桓夕轻飘飘地说。
钟离抬头看他,“晋王爷,你……是来寻仇的?”
赵桓夕朝他笑了笑,道:“怎么能这么说呢?你我之间怎么会有什么仇呢?”赵桓夕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挥手道:“再来一桶。”
又是一桶冷水泼在钟离身上,冷水像是浸入了毛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