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宗脉的长子,过年的时候要帮忙照顾四处归来的亲戚,拜见各个长辈,还要带着一群比他小的弟弟妹妹们玩耍。
家族的凝聚力异常强大,无论身在何处,无论国内国外,无论政治立场,在过年的时候,大家都像迁徙的候鸟,从世界各地回到老宅,祭拜祖先,再多的艰难都不能阻止回家的信念。
他记得自己第一次见那个好久没回家的姑妈,历史原因造成她在很长时间里难以回家和家人团聚。
父亲和久违的姐姐重逢,坚毅得有些刻板的父亲,第一次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失声痛哭。
他那时只觉得感动,却不能理解那种感动里的悲切。
直到多年后,他也和手足分离,才真正理解父亲的泪水里有多少苦涩。
转过头,沉重的痛苦让他难以控制眼中的泪水,他害怕自己脆弱的一面被安德烈看到,他不知道该怎么对这个外国人解释中国人的感情。
然而,安德烈什么都没问,他只是温柔地从背后将周宗瑜抱在怀里,他不去看男人流泪的脸,却用干燥温暖的大手拭去那些冰冷的泪水。
他-